程木笑道:“我跟凌兄是朋友,药钱免费!”
沈宁感激道:“谢谢程大夫,一会儿在家里吃饭吧?”
“不用了,改天时间充裕我再过来。”
“那好,有时间一定常来。”
“一定。”程木痛快答应道。
~~~
“抱歉,我娘她!”他们出去后,凌秋云急欲解释。
“什么?”程木困惑道。
“就是药钱的事!我娘她。”
“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伯母要操心的事很多,我能理解。”
“谢谢,对了程兄,我娘她没事吧?”凌秋云担忧道。
“我刚要说这事,秋云,伯母平日是不是忧思过甚?”
凌秋云点点头,“我父亲在我出生不久就舍弃我们,入赘中原富贵人家,我娘受尽冷眼,为了我,她才隐忍下来,我娘这一生从未真正开心过。”
程木默默听着。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难处,活在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轻松的。
他们看见两个搬运工,看样子应该是夫妻,他们后背上背着沉沉的东西,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汗水。
突然有群人趾高气昂地过来,他们叫嚣着:“快滚开,别挡路!”
那对夫妻正好在他们前面,一见这架势便慌忙要躲到一边,可这一急却不小心扭到腰和脚,不仅整个人跌倒在地,背上的东西还全都压在了身上。
可气的是那群人竟毫不关心,依然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程木赶紧过去帮忙,他扶起他们,那对夫妻艰难地站起来,他们表情非常痛苦。
“没事吧?我来看看!”程木急急说道。
可他们却用力摇头。
就算有事也必须硬撑着,毕竟还要过活呢。
“秋云,你跟我一起扶他们去医馆。”
“好。”
“不用,这算不了什么,我们还要干活。”那男人急忙说道,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不算什么!”程木坚持道。
“真的没事!”男人说完就重新背上那些沉重的东西,并叫上妻子,步履维艰地走了。
“等等!”程木想要追过去,可是却被秋云拦住。
“程兄,让他们走吧!”
“可是。”程木还未说完,便见凌秋云狠狠盯着刚才走过去的那群人。
“怎么了?”
“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程木摇摇头。
“他们是刘府的人,刘家主人横行霸道,这些家仆也狗仗人势愈猖狂。”凌秋云握紧拳头,“程兄有所不知,我跟刘家结仇已久,他们之所以迟迟未动我和我娘,全是因为将军的缘故,虽说如此,我娘还是受了很多委屈,因此她更期望我能有出息,将来好为她出气。”
“原来是这样!凌兄,你一定很累吧?”
“累?”
“是呀,你背负着伯母的期待,心里的压力一定很大!”程木怜悯道。
“我早就习惯了。”
娘对自己是极好的,可是娘每天都是愁眉多于笑脸,再加上有意无意的抱怨和絮叨,让凌秋云真的喘不过气来。
“若是人与人之间能相互理解那就好了!”程木叹道。
“人和人之间是绝对不会相互理解的!”凌秋云斩钉截铁道。
“为何?”
“穷人和富人之间就不用说了,有几个富人或者有权有势之人能真正站在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但凌兄,最可悲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即便穷人与穷人之间,也还是无法做到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他们正好走到一家酒楼,凌秋云举例道:“比如说那个店小二,假设他真的很累,这时来了位客人,他家境不好又怀才不遇,偏偏今天还遇到了些倒霉事,所以心情也极度糟糕。店小二招待他时可能沟通不当,例如那个客人一直询问某些事情,可是店小二说来说去客人就是不能明白,他累得要死语气不免差了,客人心里本就积压很多怨气,如今见店小二这副态度更恼怒起来,他当众火,还惊动了老板,最后店老板狠狠教训了店小二一顿,而且还罚了他这个月的工钱!程兄,你说这件事到底怪谁?”
程木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