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叨叨了几句,外面似乎又来人了,校医嘱咐她多喝水后就出去了。
裴璐瑶捏了捏眉心,总觉得空落落的。
对了,她隐约记得,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见了江季野。
应该就是他送她来的医务室。
那他人呢?
正欲起身,帘子再次被人掀开,泄进了一地的日光。
“这味儿真重。”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单是听那慵懒的调子,就知道是谁来了。
她立马靠着枕头坐起来,惊喜道:“江季野。”
他沐光而来,身上染了一丝暮秋的味道。
“醒了?”他提着打包盒,许是有些重,指尖微微泛了白,“玉米香菇粥,喜欢吗?”
原来是给她打包去了。
都说发烧了要吃粥。
裴璐瑶顿然心里暖洋洋的:“喜欢。”
江季野帮她打开盖子,白烟登时飞扑着溜了出来,刚做好的粥很烫,便放着乘凉。
他眼尖瞧见了她怀里的红绳手链,勾了勾唇,云淡风轻,“校医送给你的?”
“啊?”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停在了红绳手链上,点头,“对啊,校医说我最近霉运缠身,打算卖我这么一条红绳二十块,说到庙里开了光的,我才不信呢,这做工明显粗糙,成本都不值五块呢,后来,就干脆把这条送给我了。”她疑惑道:“不过,你怎么知道这是校医送的?你被送过?”
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两条长腿也随意耷拉下,声音透着股懒散,“顾怀南上次打篮球摔了腿,就被送了这么一条红绳,听说校医就爱编这些东西,不过确实粗糙,在网上卖不出去,就拿来学校送倒霉的学生了。”
“……你才倒霉!”她表示不服,“昨晚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摔那一跤。”
他哼笑两声,“要不是我,你还困在华生教学楼里回不来呢。”
“呵,江季野,你是负罪感深重,怕我做出什么寻死的事情,才来送伞的吧。”
闻言,他默了一瞬,才低低道,“你会吗?”
那看似毫无波澜的眼神下却掩着万般涟漪。
这一反问,属实把她给整懵了。
缓了一会神,裴璐瑶暗暗咽了咽口水,试图滋润一下由于紧张而略微干哑的喉咙,她轻咳一声,努力遮掩住心中的不平静:“不会啊,我当然不会了,李乔西都跟我说了,她昨晚在酒吧里遇见你了,当时她喝了点酒,情绪不太稳定,所以就把我的情况往夸张了说,其实吧,根本就没那么严重,我也不会这么极端的,更不会寻死觅活的,于我而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总之,你不需要有负罪感。”
话音刚落,江季野倏地凑近她。
那明亮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么毫不退让地、把她锁在眸底。
连同那声音也如夜风里摇晃的船只,莫名令人心神荡漾,“我问你,为什么昨晚你不撑伞,非要淋雨呢?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