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守备更换,下人更迭,本身又在休沐期,所以萧夷陵难得的待在昭澜苑没有出门。
贺宁霜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萧夷陵正在书房里翻着军报,听得门外通传时挑了下眉。
“东西收下,让她回去吧!”萧夷陵皱眉想了想,如是吩咐。
“是!”门外小厮行礼退下,一路走到院门口,望着站在院门外拧眉不语的贺宁霜微微躬身,然后将萧夷陵的话如是转达。
“你说什么?!将军!”翠湖惊讶的握紧手里食盒,在小厮狐疑的时候,听得旁边贺宁霜一声厉喝。
“翠湖!把东西留下,我们走。”
“可是小姐?!”翠湖不甘心,将军回来以后除了家宴见过一面,至今都未能近身,小姐惦记这么多年,难得今天有机会可以接近,结果却!
翠湖想着狠狠瞪了一眼接过食盒的小厮。要不是昭澜苑的人都换了,如果这里的下人都还是原来那批,她们又怎么会被拦在门外?
而对于这些事情感触最深的当属贺宁霜,扫过院门口门神一样的两个护卫,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的带着翠湖转身离去。
如今的昭澜苑,守卫都是萧夷陵从西北带回来的兵,传话的小厮举手投足都进退有据,绝对不是刚从人牙子那里领来的。
想到经常代替萧夷陵在老夫人面前尽孝的庄锦呈,贺宁霜忍不住冷哼了声。
还真是不会叫的狗,最会咬人。
“嗯?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桂澄湖尝鲜吗?怎么还让人送食盒过来?”庄锦呈刚进门,就看到小厮摆放在桌上的酒菜,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吟风苑送来的。”萧夷陵头也不抬的回答,惹来庄锦呈一声轻笑。
“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刺探虚实?还是负荆请罪啊?该不会是自荐枕席吧?”庄锦呈话音才落,就被萧夷陵抬头瞪了一眼。
“怎么也叫了声姨奶奶,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小心在老夫人面前讨不到好。”
面对萧夷陵的提醒,庄锦呈显得不以为意,反而话锋一转的问了句。
“如今这昭澜苑里的人都换了一遍,想来你也能待得住了,要不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怎么?想去尝鲜不是你说的?”萧夷陵皱眉打量庄锦呈。
“话虽然是我说的没错,但你原本也没打算去不是?”庄锦呈嬉笑的回应。
“理由!”淡淡的扫了眼眸中闪过微光的庄锦呈,萧夷陵低头继续翻阅手里军报。
“我找到偷我菜的人了。”庄锦呈话音才落,萧夷陵翻阅的动作也跟着一顿,然后皱眉抬头,语气不善的说。
“你要真这么闲,就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办了。”竟然还有空去抓个偷菜的小贼。
“别呀!你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但我这个偷菜的小贼可是马上就要手到擒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吗?”庄锦呈眼睛程亮的望着萧夷陵,一看就憋了一肚子坏。
“不想。”毫不犹豫的回答,萧夷陵皱眉瞪了庄锦呈一眼。
“你不想听没关系,可我想说呀!”见萧夷陵不配合,庄锦呈也不再卖关子,竹筒倒豆子一样的使用排除法,最后嫌疑人只剩下一个。
“将军府虽然称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不至于让人来去自如,有这等本事的人,不奔着你的机密来,单单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可见这口吃的对那人来说,比你的机密还要重要。”如此一来,自然就排除了他们的敌人。
不是敌人派来的,那就只能是意外闯入的,再不然就是本身待在府里的。如果是意外闯入的,府里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要真有雁过不留痕的本事,还能为一口吃的发愁?
所以,这人很可能就在将军府。
这将军府虽然称不上多富贵,但也不至于饿着人,就算真的贪吃,也不至于如此铤而走险,除非他别无选择。
“如今你这府里,需要担心口粮问题的人,应该只有一个吧?”庄锦呈没有明说,但答案显而易见。
将军府里除了主子就是下人,下人不愁吃喝,主子更加不愁,哦!有一个人不是,那就是新进门的将军夫人,听说将军不待见新夫人,连下人也都跟着不待见,可不得愁吗?
“你说陆肆月?”萧夷陵望着庄锦呈挑眉。
“原来夫人闺名肆月啊!倒是个好名字。”庄锦呈点头称赞的时候,被萧夷陵冷眼一扫,急忙清清嗓子端正态度。
“因为之前你没让我细查,所以我也没留意,昨夜事情发生后,我特意叫人打听了一下,这陆大小姐自幼被送去武连山上的武仪观,那武仪观的观主年事已高,是个隐士,倒是没听说会武功,武仪观里都是女尼,出身都很贫寒,多是受尽世间苦楚的,倒也没听说有什么高人,剩下的都是弃婴,所以。”
“你怀疑陆肆月其实不是丞相的女儿?”萧夷陵望着庄锦呈。
“咳咳,也不排除她有什么奇遇就是了。”庄锦呈喃喃的说。
“你对她这么关心好奇,我是不是也得怀疑你想要撬我的墙角?”萧夷陵似笑非笑的望着庄锦呈,后者突觉背脊一凉。
“误会!我这不是担心你在身边留了个祸患嘛!万一是个别有居心的,或者是被人刻意安排进来的,岂不是引狼入室?”庄锦呈急忙解释。
“连个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还得靠偷的人,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萧夷陵鄙夷的打量庄锦呈,后者忍不住小声辩驳。
“对方都有本事偷菜了,去哪偷不成?为什么非得跑到观景楼?说不定就是为了故意吸引你注意呢!”由此可见,对方心计还不小呢!
这话要是被陆肆月听见,肯定会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庄锦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来跟我说这些,我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件事情还有隐情?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已经被人策反了你信不信?”萧夷陵望着庄锦呈,怀疑对方这种脑子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蠢成这样,实在是对不起他那张看起来过分精明的脸。
“不是,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昨天的事情吗?”将军府入了贼,还偷了菜,万一下次别人准备偷别的呢?
“我外出十年,老夫人年事已高不便管事,下人的主子就只有一介女流,守备松懈被人钻了空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要是没有昨夜那一出,你以为我昭澜苑换人能这么容易?如今换了昭澜苑,你以为再换掉其他院子能有多难?等将军府的人都换过之后,你觉得还能有人可以偷偷潜入吗?”到时候要真有人可以来去自如,萧夷陵都免不得要说声佩服。
听完萧夷陵这番话的庄锦呈,盯着对方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