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印說了來意:「沒想到星君也在這裡。」
「我本是來給娘娘送壽禮的,順道來聽聽曲子。最近我得了一份古譜,解出來看著竟像是伯牙遺曲《水仙操》,想著王母娘娘這兒的仙子音律是最好的,就過來請仙子一起賞樂。」恩魁笑道:「只可惜你有公務在身,否則也該請你坐下來聽一曲。」
同印不通音律,也不喜歡這種交際的場合:「不敢打擾星君雅興。」
恩魁打量他上下:「這段時間沒顧得上去看你,這次見著比上次氣色、精神都好些,還讓天尊委任你這樣重要的工作,想來大有精進了。」
「只是師尊不嫌棄我罷了。」
「你說你來找商音仙子?原來她還有個兄長,還出了這樣的大事,我竟不知道。唉,實在是可惜。難怪這段時間見不到她出來了。」
「星君也認識商音仙子?」
「倒也不是很熟稔,只不過,有幸聽過幾次她彈月琴,與之對談樂理,也是一位天賦極佳、造詣極深的樂師。」
「能得星君的讚譽,想來是好的。」
「我是個散仙,整日遊手好閒,無非是喜歡些風花雪月的東西。」恩魁想了想,說道:「要不,我與你同去看看她吧。既然認識,又知道她家裡出了事,也該去問候一聲。」
於是,恩魁便於他們合流,一同去商音的房間。
路上同印把同征之死大略說了,只摘去了龍族相關的信息:「我與瑤池素來沒有來往,和仙子們更是生疏。那日冒失了些,讓仙子與王母不高興了。星君既然與仙子認識,想必她也能聽進去幾句您的話,一會兒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恩魁拍拍胸脯:「我肯定會幫你說好話的。」
同印知道他是熱心腸,才開口請他幫忙:「多謝星君。」
「你這孩子,就是嘴巴太急了。」恩魁很願意幫他:「不過,你剛才說,你想要她那幅小像是什麼用途?難道那小像還能和同征的死有關?」
「現在還不確定,不過那幅小像能動,而且是去年畫的,商音與同征爭吵也是去年的事情,說不定能對上時間。如果能讓我與畫中的商音能對談幾句,興許能另找到一些線索。」
「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麼把畫像拿到手?平白無故的,那畢竟是重要的遺物,她願意給你麼?」
「只能藉由師尊的名義了,就說是師尊想要。」
恩魁搖頭:「這樣不好。要是最後查出來什麼也就罷了,萬一沒查出來,漏了破綻,仙子問起來,還可能扯出天尊。」他思忖道:「一會兒你就不要提這個事情了,我來說。」
到了房間,商音出來應門。
她果然是認識恩魁的:「讓星君見到我如此憔悴的樣子,實在是羞愧。」
她臉上未施粉黛,氣色自然差些,但也是個病美人。
「快坐快坐。」恩魁扶著她,「早該來探望你的,是我禮數不周。」
可能是見到同印在場,商音露出警惕的表情,退了兩步。
她這樣,同印就更不好馬上開口了。他退到房門口,讓恩魁先和她說話。
只見恩魁唉聲嘆氣地撫弄著長須:「我就說,這幾天觀測星象總覺得不大對勁,熒惑星刑沖相位,預示著會有生靈離世,我本來以為可能是哪一個宮裡豢養的靈獸夭折了,卻沒想到說的是你的兄長。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提前幾天過來,興許能避免這場悲劇。」
商音一驚,抬起臉來:「星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哥哥自盡,是……星象導致的?」
「你誤會我的話了。」恩魁搖頭:「星象,只有預示作用,並非導致悲劇的原因。但如果能提前知道預示的具體內容,就能有所預防。如今你哥哥走了,就是驗證了星象。只是……」
商音緊張起來了:「只是什麼?」
「只是,按道理預示得到了驗證,星象應該有所改變。可這幾天,我怎麼覺得好像變化不大。」
「難道……難道哥哥走得不安穩麼?」
恩魁故作:「倒也不一定,你別往壞處想。亡者剛剛離世,魂魄大多都是不安寧的,這不是喪儀都還沒有辦嘛。至少過了頭七,等喪儀辦完了,或許也就好了。」
商音搖頭:「不,一定不是因為喪儀,哥哥肯定還有未了的心愿,或者、或者還有苦衷。」她突然起身,向恩魁行大禮:「請星君一定替我安撫哥哥的亡魂,商音願意當牛做馬。。。。。。」
「起來,起來。別說這樣的話,我肯定幫你的。」恩魁沒讓她真的跪下去:「亡魂動盪,無非就是因為對這個世間還有牽掛,你哥哥又沒有其他的親人了,自然是掛念你,捨不得你,才會魂魄不安。或許讓他的亡魂能再見到你一面,看到你是好好的,他肯定就安心了。」
「見我?可生者如何去見亡魂?」
「不是你去見他,而是他來見你。你放心,我有法子,也不難,就是要借一幅仙子的畫像。」
「只用畫像就可以了麼?」
「是,用畫中人來引你哥哥相見。雖不是見到你的真容,可只要是你的樣子,你哥哥見了,應該也能好受些。這畫像里的場景和你的裝扮,最好也是他熟悉的,他一看到就認出你才行。比如,有沒有他替你做的畫像?」
作者有話說:
玄乙知道同印喜歡他,主要是龍王表現得太明顯了。但玄乙不驚訝,因為上神活的時間太久了,啥都見過,古往今來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喜歡他,所以只是多一個人喜歡他,就沒什麼好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