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一声,官邸大门被撞开,官邸内的丫鬟小厮瞧见带着兵器昂阔步进入府邸的北境军被吓得抱头乱窜,尖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看见从大门长驱直入来到前堂的北境军,陈清远又惊又怒,原本只是想把楚淮序扔在大门口晾晾,挫挫他的锐气,压根没想到这莽夫竟然直接撞破大门门冲了进来。
吹胡子瞪眼,气冲冲的跑出前堂,看着气势威武整整齐齐列队站立在堂前空地上的北境军,指着站在最前头的楚淮序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楚淮序,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知府的官邸岂容你这般硬闯?”
听到陈清远的话,楚淮序回以一个冷笑道:“陈大人居然和我讲王法,你克扣北境军军粮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王法。”
陈清远急得跳脚,抵死狡辩:“你休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本官,本官何时克扣了北境军的军粮。”
楚淮序博然动怒,义正词严的道:“没有克扣,那陈大人你说说,北境军拼死抵御北戎的那几个月,掌管北境军粮的你可有向甘门关的将士拨放了一毫一粒的粮草,咱们也问问肃州的百姓可有见过运送粮草的马匹车辆驶出肃州境内朝着甘门关而去。敢问陈大人究竟是谁在信口雌黄?”
陈清远被说的有些心虚,一开始那副正义凛然指责楚淮序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但是仍旧负隅顽抗不死心的辩解:“十万大军的军粮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拨放下去。”
楚淮序嗤笑一声出言嘲讽道:“陈大人这矢口狡辩的本事,也算让楚某开了一回眼界。”
陈清远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收起了之间的温和,露出了伤人的利爪:“那你想如何,你一个戍边的武夫,难道还想定本官的罪不成。”
看见陈清远不在掩饰,楚淮序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峻厉的道:“有没有罪,陈大人心里清楚,我楚某现在只想为北境的数万将士讨个公道。
堂前的两人话语里夹枪带棒,在厅内的姜堃已然是坐不住了,冷着一张脸从前堂的厅内迈出,看到已经把整个前院团团围住的北境军,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心理想着用自己的身份打压打压楚淮序嚣张的气焰,用着不可一世的语气问着楚淮序说:“楚将军,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你带着这么多的北境军闯入堂堂知府的官邸,这同样是触犯了大姜的律令与军中军纪,落了陈大人的颜面。楚将军你又该如何还陈大人一个公道。”
“呵呵,都说文人擅辩,今天陈大人和大皇子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出现。
楚淮序身后的北境士兵自动让出一条路,姜堃视线越过楚淮序看见南宫满与白芨就在几步之外。
南宫满一直在士兵的身后,坐在轮椅上的她,被这个高大威武的将士挡了个严严实实。若不是她主动出声,陈清远与姜堃压根就没现士兵后面还有两个女子。
被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奚落,姜堃恼羞成怒盯着南宫满细看看了一会,才不屑的开口:“我道是谁,一个商贾之女,还胆敢在这大放厥词。”
“我一个商贾之女都懂得国若不复,将民不聊生,可你一个皇子居然勾结外敌在北境营中投药,助力北戎药人杀入大营,使得北境将士致死致伤,你这叛国之举还真是大姜皇室的不幸。”虽然坐在轮椅上,面对站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姜堃,南宫满气势不减,语气含带轻蔑的嘲讽。
“你哪里来的胆子,敢在此口出妄言污蔑孤叛国。北境军的死伤明明就是楚淮序领兵不济,与我何干?”姜堃自诩所有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面对南宫满的指控毫不在意。
“污蔑?与你无关?大皇子你颠倒是非曲直混淆视听的手段真让人自愧不如。引诱药人的药粉就撒在姜堃你落座之处,北戎的使臣与我们一同回京。大可请他来问问你姜堃有无和北戎定下过卖国的交易。”看着姜堃抵死不认,南宫满不留情面的甩出人证物证,让他无法再狡辩。
眼看事实胜于雄辩,姜堃不再狡辩。阴狠的目光扫向楚淮序,南宫满几人。满不在乎的开口:“你们只管去请了人来,就怕他有命来没命走。来人!”姜堃大喝一声,随着声音一落,院墙之上出现很众多府兵,拉弓举刀虎视眈眈。
南宫满看着远远过正常人数的府兵,挑眉,看向站在姜堃身后惶惶不安的陈清远,意有所指的说道:“陈大人的府兵可真够多的,豢养私兵可是死罪,这是要来个鱼死网破?”
陈清远躲在姜堃身后,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楚淮序与南宫满说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是能让自己掉脑袋的。现在为了保命,必须死死抓紧姜堃这根救命稻草。
认为楚淮序等人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能待自己宰割,姜堃不再遮遮掩掩,将自己阴狠好高骛远的本性完全在展示与人前。
“你们把命都留在这,那所有的事情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姜堃狂妄的大笑出声,满是杀意的双眼赤裸裸的盯着楚淮序,抬起自己的右手,缓缓后退,准备下令围墙与房顶上的士兵击杀院内的北境军将士。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南宫满微眯着眼眸,嘴角泛起冷笑,薄唇轻启:“是吗?那我看看到底是谁,把命留在这。”
身后的白芨松开推着轮椅的手,抬起手一响箭,带着清脆的鸣声直冲上空。
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顶,仅用一招将姜堃布置的私兵全数缴械。被钳制着跪倒在屋顶上。
姜堃的手还抬着,被这一息间的变故惊得面如土色,看着南宫满推着轮椅朝着自己步步紧逼,他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口中仍在负隅顽抗的念叨:“我可是皇子,能给孤治罪的只有有宗正司?”
南宫满将轮椅停在姜堃面前,手肘支着扶手,手指撑着下颌。俯视的看着坐倒在地的他惋惜的说道:“真可惜,我也能治你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