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齊辛:「別胡說,這是犯法的。」
「反正我也是個紙片人嘛,犯法就犯了。」
梁齊辛把他的頭壓在了枕頭上,兩個人靠在一起,呼吸相聞。
「那我的罪名會比你更大。」
「你有什麼罪?」路明月不理解。
「睡覺吧。」梁齊辛沒回答,只是把被子給他蓋好,「明天還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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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還沒亮,路明月就和梁齊辛穿戴整齊坐上了前往市南區陵園的車。
他們要去探望康希文,路明月回想起來,仍舊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現實。
梁齊辛今天和他並肩坐在車後排,伸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路明月發現,他一絲一毫也不放,好像怕他丟了似的,甚至沒過多久,手心都出了汗。
「先鬆開一點吧,不熱嗎?」路明月說。
梁齊辛只是眼睛彎了彎,好像露出一個笑容,但是眼神里憂心忡忡的,沒有一絲笑意。
路明月忽然感到一陣不舒服,這不舒服並不是頭疼,也不是哪裡疼,只是感覺腦海里有什麼東西在發生變化。
這一刻,他終於有了自己只是個虛擬人物的實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修改他身體裡的數據,一雙無形的手在抹掉他的一切,這讓他如坐針氈。
到地方了,梁齊辛牽著他下了車,路明月像個機器人一樣跟著他。
「那裡就是。」梁齊辛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仿佛也在撐著什麼,「我們走幾步就到了。」
路明月看著他,點頭:「好。」
走過去的時候,路明月發現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那人抱著一束玫瑰花,輕輕放在康希文的墓碑前。
是許諾奇。
他穿了身黑色的夾克和牛仔褲,看著年紀沒那么小了,這幾天,他幾乎是一一夜之間長大,眉眼之間有了成年人的哀愁和波瀾不驚。
「梁總,路老師,你們來了。」許諾奇和他們打了招呼。
梁齊辛頷,路明月用力露出個笑意:「你怎麼這麼早?」
「睡不著,就早點來看看。」許諾奇四周看了看,「這裡環境不錯,有山有水的,我哥肯定喜歡。」
路明月沒有說話。
許諾奇作為他的家人,知地退到一旁,給路明月和梁齊辛留了探望的時間。
兩個人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看著黑白照片裡男人俊秀的臉,路明月還是一陣陣難受。
許諾奇走過來,把手機遞給梁齊辛:「我舅舅要和您說句話。」
梁齊辛接過,看向路明月,得到一個點頭的示意,而後他朝著旁邊走遠了幾步。
許諾奇站在路明月身邊,看著他的臉。
「老師,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不好?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