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大善人楚桢搬来的凳子,遗朱平时下午如果是在南教学区上课,就会选择在设备组办公室多睡二十分钟。
回寝室光走路都要耗时来二十分钟,他索性午饭吃堂食,然后来中核七楼睡觉。
滨城坐落在靠近亚热带的气候区,五月多的天温度渐升,到了下旬更是热得一不可收拾。
他本来拿了件宽大的帽衫当被子,想着头一歪就能睡着,结果竟然一回都没用上过。
起初楚桢跟着他说学会了,两个人短暂地当了两天午睡搭子,楚桢嫌温度高跑回寝室吹空调去了。
那烧钱像烧纸的空调,吹一天下来要五六块钱,遗朱可吹不了一点,他干脆买了个小风扇自己对脸吹。
但是浏览器给他推送了一条,说是风扇对脸吹容易面瘫。
宁可信其有,坚信自己表情管理是瑰宝的遗朱,当然立刻放弃了小风扇。
林冽晌午的时候也在,但他跟樽玉雕似的,凉也不扇,觉也不睡。
还时不时喊人过来聊天,聊正事也有,跟人开开玩笑也有。
要不是林冽聊起来谁谁家下个月要结婚,再由洞拐说的“星冷淡”一映衬,遗朱还以为他没有七情六欲。
旁边有个大活人倚在背靠上,林冽偏偏和他零交流,有时候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最是清闲的晌午,还专程把人叫到办公室谈事情。
遗朱在一旁翻他的资料,嗟叹:还没当上老板都那么会剥削了。
“新媒体组这个周期的图文和视频影响力还可以,就是可能转载频率太高,时不时的小波峰带不起来爆点。”来说工作状况估计不是大三的学生,还省得出空来盯着账号运营。
林冽已经大三了,课业没那么繁重,但很多校媒的学长学姐,几乎都忙着自己的事撒手放养,林冽还算负责任的,毕竟如果他不想管,有的是推脱的理由。
比如说在对待遗朱的事上,林冽真的就像铜墙铁壁。
终于有一天,遗朱忍不下去办公室的温度,趁林冽闲着没事的时候,先藏着最终目的,拐着弯地提要求:“我渴。”
一旁的楚桢正在打游戏,林冽真就亲自翻出来了一次性纸杯,给他接了十分满的茶。
遗朱看得沉默:茶满七分,多则逐客。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然后盘算着把开空调放在第二个请求,结果对面跟勘破他的心思似的。
遗朱不要脸地继续提:“水好热,开空调降降温吧。”
林冽轻飘飘地拒绝:“热着。”
“你再这样我和楚桢就告你虐待。”遗朱牵扯着和自己一样吹不着空调的楚桢。
楚桢正好一把游戏结束,看他俩剑拔弩张的架势,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虐待罪的客体对象是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员。”林冽靠在座椅上,歪着头瞟他一眼。
一眼点导火索。
遗朱抽了张湿巾叠在脑门上,抓着楚桢给他俩点的冰美式狂喝了两口以示报复,手还预备去捞林冽还没拆封的那杯。
楚桢眼观鼻鼻观心,放轻呼吸降低存在感。
遗朱灵光一现说道:“你是我哥。”
林冽甚至眼神都没递,面无表情地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上手极其精准地卡着遗朱的下颌,手指挤着他的面颊。
“再说就吐出来。”
遗朱嘴闭不住,撅出来个“o”,还想用眼神削林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