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叶清安面对一个不得不做的选择,甚至为这个选择而忧愁,那他为什么不能帮他做这个选择呢?反正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
萧华良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他突然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他真的很想看看,叶清安会是什么反应。
是高兴?高兴终于没了自己这个麻烦。
还是难过,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徒弟。
还是都没有,几天就忘了,然后收那个病秧子做徒弟。
“文瑞。”
暗影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属下在。”
萧华良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把这东西,洒满整个神刀宗。”
纸片上的内容,无他,都是这些年他勾结魔族的证据,一件件一封封,都是真的,有心去查,总能现一些蛛丝马迹。
萧华良皱着眉道:“把你的手帕给我。”
文瑞是魔族贵族,身上的血可比普通魔族难掩盖多了,要不是有叶清安的三清莲,他恐怕都想不到怎么把文瑞带进来。
文瑞依言拿出怀里的手帕,萧华良抓着他的手割了道口子,文瑞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鲜血滴落到手帕上。
等萧华良觉得差不多了,才主动放开他的手,拿起手帕放进自己怀里:“去吧。”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现在还不到子时,修仙人士晚上打坐的居多,萧华良估摸着不到两个时辰,这些正道修仙人士就应该冲进来捉拿自己了。
萧华良总觉得还差点意思,索性起身去找点乐子。
今天混进来的魔族,不止文瑞一个。
今天的第一场比试,是瑶山对落日山庄,第二场则是瑶山对山河书院,后来萧华良又零零散散打了几场,几乎都是两三招便结束了战斗。
在打斗时,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奇怪。有的双目无神,有的愤怒非常,还有的被他用桂魄震出了擂台,结果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使出的劲足够把半个人都震得麻,爬都爬不起。
比试结束后,萧华良派了文瑞去调查,他当然会辨别自己的同类,于是,在晚饭前,萧华良得道了肯定的答案。
萧华良让文瑞简单排查了一下现在神刀宗内的魔族人,各宗各派加起来足足有三十二个,要知道每个宗门,一个带队人最多只能带十个人。
一次仙盟大会混进来这么多魔族奸细,这要是爆出来,瑶山掌门的盟主之位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萧华良悄悄离开卧室,他的卧室就在叶清安旁边,这会儿叶清安正在哀怨地rua猫猫,无心关注其他。
而隔壁的李孤平在听到开门声后,便披着外袍举着烛火出来了,安静的院落中,萧华良站在叶清安房门口。
李孤平皱着眉穿过回廊上前去:师兄,你在做什么?
萧华良笑着道:“没什么,师尊晚上没有用膳,我担心师尊会不舒服。”
李孤平眉目舒展开:下午神刀宗弟子送来的糕点我还没吃,用碗扣起来了,我去拿?
萧华良:“不用了,这么晚,师尊应该不想被我们打扰,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孤平不明白萧华良为什么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将烛火递给萧华良:夜深了,师兄也早些休息吧,我看师兄的房间烛火熄了,这盏灯给师兄。
李孤平咳嗽了两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扶着柱子慢慢走了。
曾几何时,师尊也是如此病弱的,晚上总是咳嗽个不停,身上的骨头疼得他整夜整夜睡不着。
叶清安的伤一直都没有好全,身体稍微好一些后,就不顾阻拦去外面办事,虽然他很强,但总是想将所有人都救下来,因而总在断断续续地受小伤。
身上落下不少老毛病,一到下雨天就头疼,可又偏偏喜欢下雨天,说是这种天气适合煮茶听曲,或者是在家里躺着休憩。
萧华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叫住了李孤平,将一件新斗篷从戒指里取出来给了李孤平:“这是我去猎的白尾祥狸做的斗篷,更暖和,记得拿给师尊,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照看些师尊。”
李孤平往苍竹峰跑得勤快,虽然不是叶清安的亲传弟子,但叶清安答应了他可以指导他练琴,所以与亲传弟子也差不太多了。
李孤平收了斗篷,只当萧华良是太晚了有点不清醒:你为何不自己给,仙尊会更高兴。
萧华良:“不必了,你先回屋吧。”
李孤平走后,萧华良将烛火放在屋檐下喝茶的矮桌上,悄悄融入了夜色之中。
秋水雁神刀宗分为大大小小的湖岛,大宗门来的人多,可以单独分到一个湖岛。小宗门来的人少,因此多是两三个宗门一个湖岛。
萧华良在叶清安那里看过大概的宗门分布位置,今天挑战过他的都是大宗门的,其余魔族都分布在小宗门,因此找起来也不难。
推开门,萧华良拿出桂魄,落剑的那一刻,萧华良停了手。萧华良拿出他从前用的匕,用沾了文瑞的血的帕子擦了擦刀刃,对准床上熟睡的身影,直击咽喉,一击毙命。
魔族死后会魔气外溢,萧华良以最快的度将所有魔族奸细解决掉,然后提着还在滴血的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把匕跟了他很久很久,他轮回了多少次,就用了这把匕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