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穗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道:“这太……太贵重了。替我转告贵妃娘娘,嫔妾不胜感激,定会好好珍藏。”
“陆常在客气了,贵妃赏您,您便安心戴着吧。”月枝笑着福了个身,“那么奴婢告退。”
“小主,这簪子真美。”碧心凑过去瞧,“您要是戴上肯定好看。”
陆穗冉也喜欢这对簪子:“先收起来吧。现下我若是戴上太张扬了,等到一些重大节日我再拿出来带。”
“小主想得周到。”碧心点头,将簪子小心收在梳妆台中。
收好后碧心不解说道:“小主,按理来说这入冬的布料早应该给各宫发放,怎么咱们这里迟迟还没有?”
“定是内务府那群奴才狗眼看人低!”碧心气呼呼,“奴婢这就去内务府。”
“碧心,我和你一起去。”魏今颜连忙说道,她和陆常在交换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安心。
碧心走得很快,魏今颜只能紧紧跟上她。
到内务府后,魏今颜没看见秦禄的身影,只看见了另外一名小太监,他是秦禄认的干儿子,叫秦小山。
碧心径直走上前,瞪着眼睛问:“秦公公,储秀宫的冬衣怎么还没送来?”
“储秀宫?”秦小山装糊涂,一副惊讶的嘴脸,“贵妃那里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耽搁,可是早早就送去了呀。”
“你忘记储秀宫还有个陆常在了吗?”碧心凶巴巴说道,可惜她没什么气势。
“哎呦,我竟然忘记还有个陆常在了。”秦小山一拍脑门,他从旁边柜里抱出来几匹衣料,“料子自然是准备好的,就在这儿。”
魏今颜打眼一看便觉得不对劲,伸手上去轻轻一摸,果然这布料过分薄,她眉头微皱,“今年冬天这般冷,这种料子怎么行?”
碧心更加来气:“秦公公,你们太过分了吧!我们小主好歹也是常在,岂能这般怠慢!”
“你也知道只是个常在啊,”秦小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满宫的妃子还有谁像陆常在这般不得圣宠呢?”
“还有别的布料吗?”魏今颜问道。
“可惜。”秦小山笑了一声,“没有了。只剩下这点,你们要不要吧。”
“再说,”他突然直勾勾看向魏今颜,不满地哼一声,“做人该识趣些,有人赏识可是莫大的福气。”
魏今颜秀丽眉头皱得更紧一些,她听出这名小太监话里有话,想必是秦禄因为上次她的不告而别而特意给了个下马威,还牵累了陆常在。
“这福气在别人眼里可未必,说不定是晦气。”魏今颜微笑着回答。
“你……!”秦小山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宫女竟然胆大包天。
“碧心,既然秦公公执意如此,我们不必多争辩。”魏今颜抱起布匹就开始往外走,碧心连忙拿起剩下的。
回到储秀宫后,陆穗冉听到动静站起身,“回来了?怎么都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小主,您看这布料!”碧心将那几匹布拍得砰砰作响,“内务府那些奴才全是趋炎附势的!这过冬的料子竟给咱们如此敷衍。”
陆穗冉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伸手摸了摸料子,果然不适宜冬日。
她叹了口气:“罢了,库房里还有去年的几匹厚衣料,拿出来裁剪冬衣也不碍事。”
“是奴婢的错。”魏今颜开口说道,“上次我去内务府遇见秦禄,他可能怀恨在心,才这样对小主。”
她有点愧疚,本来陆常在安安生生的,结果因为她,连冬衣料子都被缩减了。没想到秦禄竟然是如此小心眼。
陆穗冉温柔一笑并无责怪之意,反而拉过她的手安抚道:“今颜,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反倒是我护不住你。”
“小主和魏姐姐你们都不要自责,全怪那个恶心的秦禄。”碧心连忙说道。
“不要多想,别放在心上。”陆穗冉轻轻拍了拍魏今颜的手背,她移开这个话题,“该用午膳,吩咐人传膳吧。”
魏今颜福身,她也露出个笑容:“多谢小主谅解。奴婢这就去给您传膳。”
过了几日后,听闻贵妃的病好全了,陆常在带着魏今颜和碧心又特意前去探望。
储秀宫正殿一踏进去便感觉温暖如春,高贵妃的脸色不错,难得有闲趣与陆常在闲聊几句。
陆穗冉待了一会儿才告退。
魏今颜扶着她,寒风刮过来娇嫩的脸颊竟然生疼,远处天空阴沉沉的一片,“这几天越发地冷,许是快要下雪了。”
碧心缩了缩脖子,“应当是。外面好冷,我们快进屋去吧。”
陆常在殿中只烧了一个炭盆,三个人一块聚在那里暖手,看着对方的脸不禁相视一笑。
果不其然第二日魏今颜起床时看见窗外分外阴暗,她穿好衣服推开门立马被扑天的寒气冻得一哆嗦。
“碧心,下雪了。”魏今颜在半空中伸出如玉葱般的手指,凉凉的雪花落到肌肤上顷刻融化。
碧心也神奇地凑了过来,咋咋呼呼说道:“哇,真的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要随陆常在去长春宫请安,只看了一会儿便匆匆忙忙去服侍陆常在梳妆。
小桂子已经起来,勤快地扫着院中的雪,清出一条能容人通过的小路。
魏今颜洗了把脸后也拿起一把扫帚开始扫地,如今她对于这活已经算是得心应手,动作很轻快。
今年冬天的这场初雪目前下得还不大,地面上只是薄薄落了一层,还算好扫。
不知不觉天色亮了起来,魏今颜借着天光这才看清雪中的储秀宫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