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殊猜想的果然没错。从最初开始,魏贵人没有家室仰仗又是个正黄旗包衣,皇上还是直接封了贵人之位,就足以见皇上对魏今颜的满意。
现如今要封嫔其实也不出预料,只不过这速度好像过快了些。就算是以前颇为受宠爱的怡嫔,晋封速度也远远比不过这魏今颜。
“臣妾听从皇上的安排。宫中再添一件喜事也是极好的。”景殊起身表态,笑容不卑不亢,“恭喜这位魏贵人了,能入皇上的眼,是她的福气。”
她身为中宫之主,皇后位置一直稳如山。皇上对她一向敬重珍爱,也有一路扶持过来的情谊,况且皇上不是那薄情之人。更不要说她身后还有名门富察一家。
封嫔对她来说虽有些惊讶,但也只是讶然罢了。魏今颜不会对她的皇后之位有任何威胁,动摇不了分毫。
她见皇上心意已下,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还能在皇上眼中更加宽宏大度,贤良淑德。
“皇后贤德,朕很喜欢。”弘历握住景殊的手把她拉起来,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摸了摸景殊的手背,“朕回头让礼部拟几个封号,选了合适的便正式下旨晋封魏贵人为嫔。”
“李玉,派人传膳。朕今日陪皇后用午膳。让小厨房预备皇后喜欢吃的什锦鸡丝、口蘑鱼片。”弘历开口吩咐道。
“臣妾谢皇上记挂。”景殊心里涌过一道暖流,一脸的笑意柔柔。
晚上弘历理所应当留宿在长春宫,就寝时景殊细致地给他更衣。
弘历坐在床边看着他相伴十数年妻子依旧很有气质的温和面庞,声音关切地问道:“你的身子最近如何?太医给你开的方子可有起效果?”
景殊的手不易察觉一顿,她笑了笑,轻柔回答:“谢皇上关心。太医的医术很好,臣妾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不少。”
“自从永琏薨后,朕始终希望皇后你能再为朕诞下一个嫡子,作为朕的后继之人。”弘历将景殊拉到身边坐下,盯着景殊的双眼缓缓说道。
他当初对永琏寄予厚望,登基初年便封为太子,暗中将诏书藏在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只是让人悲痛的是,永琏年幼就去了。如今竟已有五年了。
“只不过此事顺承天意,万不可太过勉强。皇后的身子要紧。”弘历握着景殊的手,多年的皇帝在此刻流露出几分真情,“若是能再遇喜,那便是上天眷顾朕与皇后。”
景殊的眼中已经微微闪烁出了泪花,她的心中酸涩又愧疚,“臣妾愧对于皇上这份情,往后定当万分仔细调理身子。”
“朕可没有让你自责的意思,怎么还落泪了?”弘历用拇指抹去了景殊眼角的泪花,笑了笑说道,“一切顺其自然。”
弘历也知道皇后这个年纪再生育是比较艰难的了,所以他虽然盼望再有个嫡子,却也不强求。
景殊也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皇上对臣妾如此好,臣妾是感动才落泪。”
“时日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继续更衣。”景殊帮弘历整理寝衣。
第二日她目送弘历出去上朝,让茯苓给她梳妆打扮。
茯苓瞧着镜子中皇后含笑的嘴角,一边用梨木梳子顺着发丝一边好奇问道:“娘娘今日心情怎么这样好?”
“皇上与本宫知心,本宫自然高兴。”景殊言简意赅说道,知道了皇上的想法,她心情出奇得好。
镜中的自己确实眉目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
然而与景殊的好心情相比,听到魏贵人即将晋封的愉嫔和怡嫔心情就显得不那么美妙了。
愉嫔虽然也震惊,但还勉强维持着仪态,平稳地坐在圆凳上。
而柏宜薇美目圆睁,手中的茶险些端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皇后娘娘此话确真?皇上当真要晋魏贵人为嫔位?”
“怡嫔,本宫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你在质疑本宫?”景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臣妾不敢,臣妾知错。”柏宜薇自知失态,重新镇定身心,很识时务地低眉顺眼说道,“臣妾不解皇上怎么会突然晋她为嫔位呢?”
那这样一来,魏今颜这贱人不就即将要和她平起平坐了吗?!这怎么能行?
愉嫔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可是在潜邸就一直陪伴着皇上的旧人,又生下了一个皇子才被晋为的嫔位。而那魏贵人是凭什么?入宫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封嫔?
“皇后娘娘,这是否不合规矩?”愉嫔筠宓踌躇着问道。
“只是封个嫔位罢了,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皇上喜爱她便足够了。”景殊不咸不淡地说道。
“娘娘说的是。”愉嫔立马点头称是,但手里的帕子却不知不觉绞得死紧。
“可是皇上怎么能封魏今颜为嫔位呢?”柏宜薇依然不敢相信,喃喃说道,她究竟何德何能?!
怪不得魏今颜那边上上下下都一股喜庆劲儿,怕是早就得知了皇上要封她为嫔的消息了吧。
柏宜薇控制不住露出冷笑,心里对魏今颜的厌恶更加无以言表。
她看向愉嫔,有意想让筠宓想个法子,“愉嫔姐姐,你说这样下去,到时候哪里还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
“我膝下有五阿哥又是嫔位之首,即使魏贵人封嫔也越不过我去,何须忌惮?倒是怡嫔妹妹。”筠宓知道柏宜薇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她笑了一笑不接茬只说道。
筠宓特意停顿了一瞬才继续说:“你家世低微又无子嗣,往日全凭借着皇上的宠爱。但近日皇上对你冷淡许多,该着急是妹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