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裕常在记挂。”魏今颜朝她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春兰接过给她放在了案桌上。
她只用了几口便摇摇头说道:“吃不下了。”
陆穗冉担忧地说道:“你昨日也没用多少,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能行?病又如何能好?”
“是啊,娘娘,您好歹再吃一些吧。”春兰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也不知道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两天下去我们娘娘的精神反而更加不好了。”
裕常在又小心打量着令嫔,确实比起她送梨膏过来那日脸色差了许多,她无声地咬了咬唇。
“我这只是个小小的风寒,如今却走路都没力气。”魏今颜细眉微蹙,我见犹怜,“若是我好不起来可怎么办?”
“我才入宫伴驾三月,皇上还许了我可以前往圆明园,但眼看着我这么短的时间是好不起来了。”
“这两天我时常觉得身体孱弱,”魏今颜说到这儿一顿,神色黯淡,暗示病情很严重。
她再接再厉继续说道,“但幸运得是,我入宫能遇见陆姐姐和裕常在这么好的人。我生病也只有你们来看望我,裕常在还给我带了这梨羹,如此关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
魏今颜说到后面又开始咳了起来,一边咳嗽地昏天黑地一边借着余光悄悄打量裕常在,果然裕常在此刻已经满脸都是愧疚之色。
裕常在真没想到令嫔会病到如此的地步。若是真如她说的熬不过去了那怎么办,那她岂不是会背上一条人命?
裕常在坐立难安,听着魏今颜的咳嗽觉得仿佛是在一声声谴责她。
她良心不安,实在无颜再坐下去,匆匆告退:“请令嫔娘娘保重身子。嫔妾先告退了。”
“好,你回去吧。”魏今颜停下咳嗽,一副虚弱无比的模样说道。
看着裕常在的身影走出殿中,又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出了永寿宫,魏今颜便生龙活虎起来,她继续吃着那碗银耳雪梨羹,赞道:“裕常在手艺真是不错。”
陆穗冉看着她这判若两人的戏精模样,摇了摇头说道:“姐姐知道你此举是为了激发裕常在的愧疚心,可是这真的有用处吗?”
“说不定呢,陆姐姐。”魏今颜冲她眨了眨眼睛。
裕常在在回宫的路上一直感觉内心惶惶,她握着阿朱的手,低声说道:“阿朱,怎么办?我当初不应该答应怡嫔来害令嫔娘娘。”
阿朱今日见了魏今颜也有点慌,她安慰道:“不过是风寒罢了,令嫔再服几天的药就能好全了。”
裕常在深深地蹙起眉:“可今日这都是第三天了,怎么还不见令嫔娘娘好转呢?”
她心惊胆战地回到钟粹宫。
临近中午的时候,郑文茂先是亲眼盯着小全子抓好了药,与药方无误。
他又接着到药房,看着小全子熬药,待到快熬好时,他捋了捋山羊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自己还有事让小全子一个人继续熬,记得盯紧些。
小全子听着郑文茂的脚步声走远后,放下拿着勺的手,轻手轻脚开了门,见院中无人便放心地又关上。
他重新坐回板凳上,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好的小纸包,正要打开时门却“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小全子未曾料到,他被狠狠吓了一跳,手一抖,拿的纸包就那么掉落在了地上。
先冲过来了两个较壮的小太监将小全子的手钳在背后,让他一动不能动。
郑文茂将那小纸包捡起来,放在鼻间一闻,他后怒道:“小全子,你竟敢做这种事!这分明是在连累本太医!我这就把你带去永寿宫交于令嫔娘娘处置!”
他让两个小太监押送着小全子与他一起去了永寿宫。
魏今颜已经料到,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坐在榻上,“本宫与这小全子无冤无仇,从无来往,不知他为何要害本宫。”
她又痛心疾首地说道:“太医院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出现了这种居心裹测的人!今日可以害本宫,明日是不是又会对其他人下手!”
“小全子一个小太监必定不能有如此大的胆子,还请皇上和皇后来定夺此事。”魏今颜吩咐春兰和小安子分别去请帝后。
养心殿和长春宫离她的永寿宫都比较近,弘历和景殊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弘历大步进来后,所有人都给皇上行礼,他手一挥:“都起来吧。”
他坐到榻上,先关心地看了看魏今颜,果然见她比起前晚更加憔悴几分心情更加不悦。
魏今颜有些委屈地看了眼弘历,又用手绢捂起嘴轻轻咳了几声。
他来的路上已经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弘历看着底下跪在地上的小全子。他掌权多年,冷下脸的样子更是让人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谋害令嫔?”弘历沉着脸问道,太医院里面竟有这种不安分的奴才。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全子只顾着拼命在地上磕头求饶。他以为这是件天衣无缝的事情,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发现,他并不想死啊。
“皇上,”魏今颜脸上带着几分病色,“臣妾刚才已经去搜了小全子的住所。有小太监在小全子的床底箱子里搜到了这些银票。”
她抬手示意小栓子把银票呈上来给皇上看,那些银票已有薄薄一小叠,看着将近百两。
按照小全子一个小太监的月例银子怕是要攒上十年还不止。对他来说已经算一笔大财了。
“说,”弘历沉声说道,“这些银票是何人交给你的?”他知道一个奴才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敢谋害后宫嫔妃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