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即所得,孟子陶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回家简单清洁换身衣服,出门赴约。
刚坐车里,副驾车门突然被人拉开。
俞洄一言不钻进来,坐姿和视线一样笔直端正。
安安静静,像位搭乘网约车的社恐人士。
脑子估计也不太正常,依旧打着赤脚。
孟子陶轻笑,“你别告诉我,你就只有一双鞋。”
俞洄默。
“老毛病又犯了是吧。”孟子陶敛唇,不再理他。
时间尚早,她没着急出,将新鲜出炉的功勋照传给沈女士。
女儿美貌有余,可惜长了张嘴,沈女士估摸着先张照片,给高材生留个良好初印象。
收到照片事与愿违,沈女士差点原地爆炸,一通电话追杀过来。
“孟子陶!面还没见,你想先吓死人家啊!!”
“没有啊。”孟子陶优哉游哉,“照得很不错啊。我笑得很开心,蟑螂死得很难看。”
“胡闹!”沈女士气得磨牙,下达最后通牒,“重新!哪怕张证件照也行。”
母“慈”女也孝,孟子陶多听话,真就了张一寸免冠蓝底证件照。
表情呆板,纯素颜。
前脚照片传过去,后脚手机又响。
是礼服馆店长。
之前合作过的一位新娘子很满意孟子陶的技术和服务,主动介绍生意。堂妹年底结婚,打算仍请孟子陶跟妆。可以的话,明天就去店里试妆交定金。
“不接。”
孟子陶记得那位新娘子,第一反应是拒绝,“上次可把我累坏了。七大姑八大姨跑来蹭妆,唧唧歪歪吵得我头快炸了,一时心软同意了。好嘛,化完四个又来四个,化完八个又来八个。说是随便化一化,坐下来就开始各种提要求。整整一上午我饿着肚子手没停过,中午吃席拿筷子都在抖。你们也吸取教训,以后再有蹭妆的,一律拒绝。”
店长为难,“顺手帮忙的事,很难张口直接拒绝吧。”
“难张口,就说店里有明文规定。”
孟子陶处事果断,“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化妆师只需要专注服务好新娘子。你有余力顺手帮忙,我没意见。如果因为抹不开面子把时间精力白白搭进去,直接影响到服务品质,客户投诉到我这里,怎么办?不好意思拒绝的结果就是,累死累活最后还要被老板娘扣钱。
“别可是可是了,你觉得会得罪客户,不如先站在新娘子的角度想一想。自己花钱请的化妆师‘不务正业’,你看见了会高兴吗?论张口,新娘子面对三姑六婆们比你更难张口。新娘子自己为难,肯定希望化妆师能主动拒绝。”
“对,化妆师跟妆只负责新娘妆造。最多最多加上伴娘妆和妈妈妆,但必须提前白字黑字写进合同里,大家都照条款办事。明天十点半开例会,正好把这事……”
话讲多了口干舌燥,孟子陶推门下车,去后备箱拿矿泉水。
本来只拿了一瓶,顿了半秒,又抽出一瓶。
说着“明天见”坐回驾驶位,一瓶水扔往旁边,孟子陶自己拧开一瓶。
咚咚痛饮大半,从包里翻出粉饼盒和口红,对镜补妆。
ysL小金条21号。
蓝调正红,复古高级,衬得皮肤白到光。
化妆品搁回包里,顺便确认里面备有安全套。
接着动轿车,驶向西岸酒店。
一切动作从容自若,孟子陶始终没有理睬俞洄,连正眼也没给过。
这就是她的私人生活,没必要遮遮掩掩。
轿车驶进酒店露天停车场,时间来到八点四十七分。
入库熄火,旁边俞洄猛地伸手,拔除车钥匙,按下中控锁。
将他自己和孟子陶困在了狭小逼仄的车厢内。
孟子陶扬眉,“你!”
打小他就这样。
表达抗议从来不会有过激言行,只幽魂一样跟你近旁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