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民宿。”李庭松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他今天是回不去s市了。
方至淮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回到熟悉的走廊,李庭松用钥匙打开门,方至淮跟在他的身后,垂眸看门边已经变得蔫头耷脑的花束。
他干涩地勾起唇角,低声道:“这花不漂亮了呢。”
李庭松抬起头,像是已经放空了自己,目光看着他微微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走。
方至淮愣了愣,抬脚走近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李庭松在他的手指上看见了水迹,在他的脸上沾染的。
“对不起。”方至淮顿了顿,低哑道:“我害你离开太久了。”
李庭松嗓子里边发出“呜呜”声,他小声地痛哭着,声音断断续续,“你……你知道……你害我有……多惨吗……”
“我……却不能……恨你!”李庭松眼泪决堤,胡乱地嘟囔什么。
方至淮觉得心脏像是在被拧干的毛巾,不断地压缩里边的情绪,像是一场暴雨。
他们之间的暴雨要来临了。
李庭松哭到最后几乎干呕,方至淮给他倒了水,李庭松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睫毛濡湿看着他的时候像是一只小兽。
方至淮第一次见李庭松这样,哭到满头是汗,衣服粘在身上,浑身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他恳求一样擦掉李庭松的泪,声音破碎,低声求他最爱的人:“没关系……没关系……恨我吧,恨我吧……”
到了最后,方至淮小心翼翼地把哭到力竭的李庭松抱到床上,李庭松沉默地闭着眼,并不说话。
等到李庭松睡着,方至淮才在外边拿来一床被子,在李庭松的床边地板上躺下。
长手长脚的方至淮蜷缩成一团,像是被遗弃的流浪狗一样小心汲取着爱人的温度,心碎又自虐般地和李庭松呼吸着一方空间的氧气。
方至淮依依不舍的闭上眼,半晌又睁开看一眼人还在不在床上。
睡着的李庭松在床边耷拉下一只手,方至淮眷恋地用视线缠蜷的描绘着李庭松骨节修长,匀称漂亮的手,逐渐阖上了眼。
李庭松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听不见外边的鸡鸣狗叫声,此时屋里的另一道呼吸声就显得尤为明显。
他顿了顿,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行李箱放在门边,他昨天就收拾好的东西,原本只要成功杀青他就可以离开了。
现在整个剧组都撤离了,民宿里边一片清净,走廊的花都被早上清扫垃圾的人拿走了。
李庭松垂眸看向床下的方至淮,他似乎睡得并不舒服,眉毛紧蹙着,嘴唇抿得很紧。他沉默半晌,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回到他的脑海。
“我已经不想恨你了。”李庭松低声道。
“我和你之间,谈爱或者恨,都没有意义了。”李庭松像是对着空气中的方至淮,亦或者是自己轻声道:“我的人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爱一个人永远不会成为唯一重要的事,你要的,我永远也给不起。
这句话我本应该从我们所谓的恋爱开始我就告诉你,是我太盲目自大,给了你错觉。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会错了意,纵容了你得寸进尺的想法,这些事不能全都怪你。是我一次一次纵容你去伤害我伤害别人,我难辞其咎。但现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如果你还想让我们有一点最后的体面的话,以后就不要见我了。”
李庭松在床的另一边下去,随手套上外套,沉默地拿起行李箱离开了。
许久后,方至淮缓缓睁开眼睛,他用手捂住嘴巴,嗓子里发出颤抖的哀鸣。
……
束弘方住院以后,李庭松也正式开始繁忙,贡丘给他接了几个代言,除了天南地北的拍代言以外,李庭松还接到了几个约他拍歌曲v的通告。
其中有一个取景地是在海边,李庭松启程之前去把曼奇奇和老妇人接到了他新买的房子里,还找了几个靠谱的育儿师,曼奇奇已经有了自己朋友,每天睁开眼就想找筠筠,筠筠也极其喜欢这个小妹妹,两个人一拍即合,奇怪的点子一会一个。
到了海边,李庭松看见了拍摄团队,他这个v的主唱一直极为神秘,一直是带遮面口罩的样子见人,李庭松略带好奇地凑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主唱。
遮面可以掩盖一个陌生人的样貌信息,使得人没有办法完全确定他的外貌,但要是认识的人,戴着遮面招摇过市的样子就会像古装偶像剧里边的女扮男装一样,完全不具备掩盖的功能。
李庭松震惊不已,用口型对着主唱轻轻说出两个字,主唱眯起眼,拨开人群来到了他的身边。
“眼力不错啊!”主唱扯下面罩,露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李庭松无奈道:“付小公子,你的副业还真是多啊。”
付栢大笑,一本正经道:“本少爷做什么不行?”
还没等李庭松说话,付栢已经紧张兮兮的拉上的面罩,一秒变怂:“你可不要去我家老头面前告状!连束弘方也不能说!”
李庭松故作为难,引得付栢哀嚎连连。
“你之前和我说了要请我吃饭的,我还和贡丘指名点姓要你来给我拍v,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两人寒暄完就投入工作,付栢在正事上展现出的认真度完全颠覆李庭松之前对他的印象,一直到当天v的拍摄进度完成,付栢才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离开。
李庭松开着车,付栢在副驾驶上摘下脸上的面罩,两人聊了关于v的拍摄,付栢还问了束弘方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