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北风刀》的招式不算复杂,练一练也不至于有大碍。搞得我这俩徒弟拉着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下次要是真出了什么情况,你自己出阁下山去!”
“弟子明白!”
季轩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师父是真的动气了,连忙打圆场:“师父消消气,师弟没事就好。”
白笙看了看这俩瞎操心的徒弟,依旧装模做样地着牢骚:“你们俩也管好自己,别人的事少操心,这小子的情况我会再找人问问,今夜都早些休息。”
“是!”
师兄妹俩也是头一回见白笙这么大脾气,也是赶忙开溜。
天知道一会儿自己师父脑子一热会干出啥事儿来。
三人走出胡往之的房间,看着两个徒弟渐渐走远,白笙脸色已是阴沉到了极点,嘴上还不忘牢骚。
“他妈的,晚饭都没得吃。”
他确实动气了,没有丝毫伪装,但他气的可不是胡往之!
。。。。。。
长夜无云,月光却照不进奔流的瀑布,只能留下几道若隐若现的光。
在白笙的注视下,“老者”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此刻他那鹤童颜亦是英姿不再,原先饱满如壮年的脸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沟壑,脸型如同被利刃切削过一般消瘦。
气急败坏的白笙冲入洞内,也懒得尊称一声“师兄”,而是直呼其名,开口质问。
“沈离!不是说好只传心法吗?你又干了什么?!”
“只是消耗过度而已,基本未损,过几天就恢复了,别大惊小怪的。”
“老子信你个鬼!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胡往之身上的气劲外放是个什么情况?”
白笙很清楚,炼气未至「河海」之境是不可能做到的,但胡往之这一趟折腾下来,别说「河海」境,能重新恢复到「潺流」都算是好运了。
而身为师兄的沈离眼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不得不说,天衍宗的「冰魄劲」跟季轩那小子的《天行功》果然厉害,调动起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解释解释,胡往之身上是什么情况?”
“不过好在养了这么多年,实力还没退步的厉害。”
“我要你解释给我听,胡往之身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妈了个巴子的,有完没完!老子又不是死了,你搁着跟谁俩呢!我做什么事情用得着你指指点点吗?”
“他你妈的给我解释清楚!你不会是那小子传功了吧!”
“我*********!”
说话间二人言语愈加粗鄙。
脑门上青筋虬露,要不是现在是打不过自己这个师弟,换做十年前,自己早就拔刀了。
“我传你妈个头!那小子气海就这么屁点大,之前早就被「冰魄劲」和季轩那小子的气劲给塞满了!我怎么传功?”
“那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那小子之前身体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别说凝聚本源,就连调动气劲都做不到。替他分离气海内的阴阳二气,打通任督,凝聚阴阳本源,都得靠老子从旁导引,有多累你也清楚。”
“就这样?”
“顺便帮着他走了一次大周天,理通经脉。不然以他之前的身体情况,想要自己进行一个小周天的运功至少还要一年。”
“不是这个,他身上气劲外放什么情况?你别跟我说那小子重修炼气就能直接迈进了「河海」境了吧?”
说着白笙将自己刚刚在胡往之身上见到的状况复述了一遍。
沈离笑叹,没曾想自己这位师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没着呢,那小子炼气顶天了也不过「潺流」境顶峰,只不过是体内气劲淤积过多,估计练刀时有所溢散而已,这情况我以前练刀的时候你不是见过的吗?”
白笙心下一惊,语气也渐渐缓和:“妈的,下回做事儿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吧。”
沈离算是缓过一口气,答道:“放心,他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清楚。再说了,我以前收的徒弟死绝了,怜心又没法习武,这套功法总是要传人的。”
“欲不达,可收着点。”
“我的时间不多了。武学越是高深越难传承,我早就看开了。老子又不像你,有时间有精力。当年千挑万选,找了季轩小子这朵奇葩,结果到头来连剑都不愿学。”
沈离摇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挖苦起了自己这位师弟。
“我没这么高要求,看对眼了就教,能把这门功夫传下去就行,至于学成什么模样全看他自己。那小子性子直,脾气也倔,处事虽比季轩多分圆滑,但骨子里都是一类人。再说了,他现在就在阁里,要是将来教坏了也是你的责任。”
听自己师兄说起自家徒弟,白笙也是直挠头:“不和你争这个了,打算让胡往之怎么练这《六合诀》,这功夫越往后越难,若想要大成,没你当年那些机遇只怕是难如登天!”
“这小子天资倒是没看出来,但胜在坚忍,今夜替他冲穴时,我甚至能放开手将他的经脉拓到了可以习练《六合诀》第二重的宽度。”
“往后阁里碰上什么麻烦事就让他来打打下手。再说每年不都有两次校考吗?你给安排点攒劲儿的不就完了。日常功课你就让如风妹子多关照关照,她的手段可比我多。”
“如风那边没问题,但校考不成,这事儿讲求公平,不能搞特殊!”
沈离嗤笑,看来自己这师弟今日是气糊涂了。
“不知变通!我的意思是给这一整届弟子都安排上。正好也让一些新来的养尊处优的小姐少爷们长长见识什么是江湖险恶。眼下时局你也不是不清楚,往后几年里怕是要有变故,若再如往常那般散漫,将来如何应对?”
白笙深思片刻,露出了颇具玩味儿的笑容:“也不是不可以,正好也可趁这机会改改阁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