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摇头,“不行,他还不知道我身份。”想了起来,正色嘱咐道:“你可千万不能暴露。”
适才三人对饮,他从未这般畅快过,抛去身份无所顾忌的相处才是最好。
“奴才明白。”
隔日太子妃过来巡查时,十全正在练字,怕打扰到他,太子妃没进去,只问了守在门口的姚永,“殿下最近可还规矩?”
这话多半也是知道他喜欢往外跑。
姚永垂目答:“太子妃放心,殿下每日都在读书。”
太子妃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屋内的少年伏在案前,神色专注安静。
倒是难得。
转身正打算往回走,屋内的少年却抬起了头,看到是她,面色一喜,高兴地唤了一声,“母妃。”
太子妃驻步。
十全提了下袍摆,匆匆出来,站在太子妃身前,个头已比她高了一颗头,“母妃今儿怎么来了。”
太子妃笑笑,“不能来?”突然察觉到他额头的伤口,神色一紧,“怎么了。”
“夜里睡觉不小心磕了下,无碍,母妃不必忧心。”十全看向她身后的几位婢女,温声嘱咐道:“最近天气反复,你们要仔细替母妃添减衣物。”
几位婢女齐齐屈膝,“是。”
为人母图的就是这份孝心,太子妃甜到了心坎,年轻时曾是名动一时的美人,一笑起来,唇角下方有两道浅浅的梨涡,即便如今年过三十,这副容颜放在宫中,也是冠绝群芳。
“睡觉还能磕到?”太子妃唤姚永来,“瞧瞧怎么碰着的,不行就给他换张床。”
姚永跪地请罪,“是奴才疏忽了。”
“起来吧。”太子妃说话温柔,待底下的奴才也很和善,点到为止,没再去追究,继续问十全,“封大人上回给你留的功课,可别忘了。”
十全点头,“母妃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太子妃满意地离去。
见没下雨了,太子妃想去看看御花园里的几株牡丹,这头还没走到御花园,半途上便遇到了凌墨尘。
凌墨尘弓腰行礼,“臣见过太子妃。”
“国师免礼。”见他从皇帝的寝宫出来,太子妃问道:“国师操劳,陛下身子如何了?”
“一切都好。”凌墨尘说完忽然从袖筒内掏出一个荷包,上前递到了太子妃跟前,“昨夜臣在外,无意捡到了一个荷包。”
太子妃疑惑地接过,一瞧,荷包底下绣着个‘凌’字。
此‘凌’自然不是凌墨尘的凌。
太子妃眼皮一跳,到底是稳住了神色,“多谢国师。”
凌墨尘点头,退后两步,朝着宫外走去。
人走远了太子妃才变了脸色,“这兔崽子,竟诓骗起我来了。”
当夜姚永照着十全的吩咐,备好了酒、菜、肉,满满一箩筐,时辰一到,一行人熟门熟路地摸黑翻了墙。
半年来他走的都是后厨送菜的路线,马车停在宫外接应,还没东窗事发过。
一出来,十全便觉自己如鱼进了海,周身是劲儿,回头对姚永道:“今日我要晚些,你们不必等我”
话音刚落,身侧突然亮起了几盏灯。
十全一愣,脊背渐渐发寒,只见太子妃从灯光里款款走了过来,沉声问他:“赵佐凌,这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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