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利箭穿心而过,面前人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喷出溅到安烈的嘴里,他闭了闭嘴唇,用手抹了一下,没有味道。
这都不重要,他死死握住马缰绳,不要命一般往前逃。
而那把利箭,穿那个人而过又插进了他的胸膛,随他在浩瀚的沉默里往前飞驰。
阳渊城上空的防护罩出现了细细的裂纹,此时人人自危。
余陌从彼岸花中吸食了一些灵力,恢复不少,简单了解情势后开始计划。
“曼珠、沙华,和凌霜英一起修补保护罩。”
“明白。”
“景灏,跟着我去找凌霜降。”
“好。”
凌霜英拦在他们前面,面色镇定,道:“姐姐我去找。”
余陌一笑,推开她,道:“若是那石头砸碎了保护罩、砸倒了城墙、将城中的建筑全都砸个粉碎,那后人再谈论起这场战,就会说是我们没有守住保护机制,这罪名我们可担不起。”
“你说对吧,未来的城主姑娘。”
凌霜英瞳孔一缩,似是明白了什么,愣在原地。
“那……最起码,请你们,把她带回来……”
丝状的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余陌和祝景灏并肩走入血色的黄沙中,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曼珠和沙华对望一瞬。
仿佛这场景她们似曾相识,在很久很久以前,黄泉的某一角。
调虎离山瞒过了景城的士兵,除了乔白。
乔白和凌州关系亲密,凌州的性子、行事风格多多少少对凌霜降有直接的影响,凌霜降身边能够追得上的士兵越来越少。
她与乔白隔着双方子民的尸体相望。
上一辈的恩怨将会在此有最后的了结。
护甲千疮百孔,被划破的地方血渐渐渗出,握着双剑的手和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凌霜降和乔白精疲力尽,却仍不肯放过对方。
像两头困斗的兽,唯有一死才能结束。
余陌和祝景灏拨开阻拦飞掠赶到时,乔白胸口插着两把短剑,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伤口和锐甲被血迹糊成一体。
凌霜降满头乱发,情况和乔白没什么两样,残着最后一口气。
她转身看向赶来的两人,露出了一个几乎辨别不出来的笑容。
颈侧血流如注,脖颈被刀砍去了一半,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她张张嘴,可只有源源不断的血,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祝景灏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在此刻他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余陌会厌恶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