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都有英雄情结,一路上听了那幺多关于谢越云的英雄事迹,李慕书也对这个人非常的好奇了。推算下来,这个谢将军还没到三十吧。年纪轻轻能立下如此功劳真不容易啊,自己在二十二岁时还苦重仇深地攻读大学课程呢。
进入军营时天已全黑了,李慕书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张强和张小天。今晚不会再编组或作其它变动了,他们三人以及一位叫林健的小伙子会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休息。
这个军营为北疆第三大军营,算是个半后勤的军营。他们是最后一拨士兵,今晚先安顿下来,明天将会选拔一些强壮的士兵调到第一和第二军营里,而那边的病弱残兵也会转过来这边军营调养。
安顿下来后就去吃晚饭。依然是炖杂菜加两个馍馍,一点油水也没有。李慕书皱皱眉还是尽量把它们都吃光了。人都已经到军营了,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餐。
晚饭后李慕书跟着大家抖着手哆哆嗦嗦地用冷水洗洗手,狠了狠心把脸也洗了。一个月没洗澡也没洗脸,已到了李慕书的极限,他实在受不了了。他打算先把脸上那层污秽清洗下来,然后再抹一层灰尘上去,这样既能作到掩饰,又会舒服一点。最起码心理上会好过一些。
李慕书仔细地洗了脸,然后走到旁边蹲在地上摸了些泥粉就往自己脸上抹了。抹完后又用手抓了抓头发,把它弄得更乱一些盖住了半个脸,这才冲回帐篷。
张强张小天他们早就躺在里面了,这里一到晚上就起风,气温下降到十度以下。帐篷挡住了风,在地下又铺着油布和干草,比起外面暖和多了。
这里的帐篷分大中小三种。大的一般是用来给病号住的,能躺10-12人;中等的一般可以住下6-8人,而最小的则是4人。这是标准,如果帐篷缺乏又遇到气温下降,那幺小的帐篷也许都能挤进十个人在里面的。
张强和林健躺在近门口处,而张小天和李慕书就躺到里面,那里比较暖和。此时张强他们在谈着明天的选拔。
李慕书是最后一个冲进来的,此时正颤抖着手指解开扎成四方的毯子,抖开后又把薄棉衣紧了紧,这才全身哆哆嗦嗦着躺下把自己卷成蚕甬闭上眼睛睡觉。油灯什么的别想了,营地到处都是火把,火光冲天呢。
李慕书卷缩在毯子里还以为自己会睡不安稳,结果后来睡得跟死猪一样。第二天清晨,张小天叫了他三次他都没反应,后来还是张强过来抓起他肩膀摇了好几下才把他摇醒了。
睡眼模糊的李慕书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勉强站起来,出了帐篷抬头一看,天上的星星还在闪闪发亮,这到底什幺时辰啊?
李慕书来不及感慨就被张强他们拖着去洗刷了。已到了军营,迟到集合是必然执行仗刑的。这是军队必须严格遵守军纪。洗了脸清醒过来的李慕书此时已隐约听到步卒操练之声了。
早饭依然是没惊喜的两个黄黄灰灰的馒头,不过令李慕书惊喜的是这馍馍还带了点余温。为了避免吃到冷硬馒头,李慕书赶紧三两口啃了。果然热乎乎的食物吃起来就是不一样,好吃多了。
早饭后李慕书张强他们排着队就小跑着到了集合的地方。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一个木头搭的简陋擂台。台上站着七个人了,一脸严肃地看着底下这班新兵蛋子评估着。等队伍都到齐后,台上有三人坐了下来,另四人则站在他们后面。
李慕书和张小天在他们编队中算是矮的,他们就排在前面了。李慕书悄悄抬头借着月光打量着台上坐的那三个人,他们必然是军官了。
坐在中间的是一位年约三十许白面书生型的清瘦男人,他穿著深色长袍,气质斯文淡定,像文官多一点。而坐在他两边的一看就知道是武官,身材高大魁梧,面容粗犷有须,他们坐得也是四正八方的。
那个清瘦男人忽然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停下,炯炯有神的双目朝着台下的士兵们一扫,身上的气势一放,大家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了,顿时寂静一片。李慕书怎幺也想不到就这幺斯文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强悍的气场。果然是战场啊。
清瘦男人见收到效果了才稍稍收俭了一下,下达命令:“听着,识字或懂医药的全部走出来站到队伍的最前面!”
这么一条命令下来,大家都呆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我你的。李慕书也是有点楞了,但他的脚比他脑袋快就走了出来,成了领头羊。其它人一看李慕书走出来,识字的新兵们也就跟着走到自己队伍的最前面站好。
李慕书偷偷用眼尾扫了一下左右,发现六队一共快两百人中,识字或懂医药的却寥寥无几,这些人全部加起来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北方很少读书人么?
就算这么少人,但那文士的表情却似乎很满意。他指着台边下一个空地说:“你们全部都站到那边去。”说完还特意打量了一下领头羊李慕书。只见这少年蓬头垢面的,实在邋遢。其它几人虽然也是穿得破破烂烂的,但起码比他干净多了。就这样子实在和识字沾不上边啊。
那文士指示完就退回去坐下,在他左边的官军就站了起来,声若洪钟:“各小队队长挑出自己队伍中身体最弱的士兵。所有被挑出来的士兵全部到队伍最后面站好。”
各队的队长听令后,马上转身由队伍最前面开始挑逃。因为中途没换过队长,都是带队一路走来,队里谁强谁弱那些队长最清楚。很快被挑中体弱的士兵都跑到最后面排排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