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不辞辛苦地怀胎十月,只可惜她与孩子福薄,都没有命活下去。
直到重生后她还时常梦魇,偶尔便会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像是在埋怨她,埋怨她没能将他生下来。
齐彧皱眉,“……这是何意?”
檀妧并没理会,只面无表情地问他:“齐彧,若我们没有和离,有朝一日我利用王府的势力,将你辅佐成了大黎的辅,你会如何对待我,对待王府呢?”
这种话在上一世她从不曾问过,只因她信他,爱他,笃定他不会负了自己,也不敢负了自己。
可终究是她太过自负。
他不假思索:“若我能得功名,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位,定会以命效忠郡主,效忠王府!”
“以命效忠,这可是你说的。”檀妧忽地笑了,她冷冷勾着唇角,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中拿出藏在袖里的匕,刺向了他的心口——
他们二人的距离过于接近,齐彧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已见寒光闪过,利刃直直地刺向自己。
冷竹幽香,被刺鼻的血腥味冲垮殆尽,带着那些回忆一并消散在夏末的风中。
“阿妧!”
身后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利刃却已没入那人心口大半。
殷红的颜色染了水青色的长衫,又顺着刃边流淌,聚成一滴,重重砸落在地上。
林间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周遭是难捱的闷热。
檀妧被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齐彧跟前拉扯开,撞进另一个怀里,鼻尖嗅到的腥甜之味也被薄荷的冷冽冲淡。
她的手落了空,匕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郡主,可有受伤?”
盛清砚垂下头来急切地望着她,甚至忘了此刻两人正紧紧贴在一起。
目光不经意瞥见齐彧正不断溢出血的心口,盛清砚怔了一瞬,又垂眼看向檀妧染了血的手和衣衫。
眉头紧蹙,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阿妧……”齐彧眼眶通红隐隐泛着泪光,他的声音因受伤而变得细碎,“你竟……恨我至此?”
“是。”檀妧的声音颤,却也透着冷漠。
她袖中藏着匕是为备不时之需,却从未想过那把匕会真的刺进齐彧心口。
此刻她人被盛清砚护在身后,漠然望着殷红色的血液浸透水青色的衣衫,甚至还在不断地往外流淌。
快感裹挟着恐惧将她层层包裹起来,一时间复杂得难以形容。
文江蓠赶到时,只见檀妧站在盛清砚身后,而齐彧几乎快要站不稳,他脸色惨白,衣襟已被血浸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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