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仃嘖了聲,懶得厘這些彎彎繞繞,只道:「反正就算你爸輸了,也影響不大,火燒不到你就行。」
溫見慕聞言失笑,語氣輕快起來:「也是,反正家產沒我的份,他們怎樣跟我沒關係。」
溫見慕家庭比較複雜,謝仃略有了解,忽然想起什麼,問:「今晚壽宴你怎麼忙得不見影?」
「家裡帶我見人去了,多得臉都記不住。」
謝仃冷了臉色:「你家要給你聯姻?」
「是啊,跟商品估價似的。」溫見慕軟聲,似玩笑似認真地道,「我能怎麼辦,只好祝他們都早死了。」
謝仃深以為然。
消沉話題沒必要再延伸,溫見慕思忖片刻,到底還是開口喚她:「阿仃。」
話音剛落,對方從上鋪懶散地探出半截小臂,細白的指尖輕晃,算是回應了。
她有些好笑,認真問道:「你是不是想對我小叔下手啊?」
「怎麼,怕我禍害他?」謝仃玩味反問。
「沒有。」溫見慕立刻否認,探手去勾她指尖,嚴肅地搖了搖,「阿仃你聽我說,我小叔不是好人,你真的要謹慎點。」
謝仃當然知道,沒人比她更清楚。
早在溫珩昱還沒這麼會演的時候,她就見識過他原本的惡劣秉性,正因如此才有。
——他們都不正常,這很好。
不過糾葛太久遠,謝仃就沒有提起,只是順著指尖力道一扯,垂眼在溫見慕額頭輕戳了下。
「妹妹。」她彎唇,「先顧好你自己吧,我門兒清著呢。」
一齣好戲,才剛開始而已。
第3章3c
茶室位於城北近郊,鬧中取靜,正午開售預約名額,每日限客一百,席滿不補。
陶恙走出車庫,想了想,還是將那提祁紅特茗拿上,他跟迎賓報過主座名諱,便被恭敬引入茶室。
道路兩側是名家字畫,水墨工筆高雅宏盛,折角處斜探著幾截松枝,光影錯落間,古韻靜謐。
他之前想從這訂個三席,最後花了大價錢才拿上號,沒想到這回輕鬆沾了別人的光。陶恙心下感慨著,終於來到最後一階檻,服務生向他鞠躬問候,替他收起外套,這才將人迎入內室。
燈盞光亮明堂幽深,沉澱著鋪滿茶室,檀木桌几上茶霧氤氳,一看就是剛溫壺。陶恙打量過房間四角,揶揄地望向主座:「都來這兒了,我應該不用檢查吧?」
溫珩昱輕笑,示意他坐:「這裡夠乾淨。」
陶恙原本也就開句玩笑,舊友再聚又沒利益衝突,他稀鬆從對面落座,順便將伴禮擱到桌面:「給老爺子送禮送到我這了,正好嘗嘗鮮。」
茶盒包裝精緻,拆了袋,看葉尖就知道是什麼品相。溫珩昱漫不經心掃過,意有所指道:「這人情不好賣。」
「可不。」陶恙聳肩,壓根沒半分擔憂的模樣,「但老爺子收了,我也懶得管,反正他心裡有數——不說這些,港城那事兒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