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倒沒什麼異議,更多只是好奇:「才?一晚上,你不是去見前男友了麼,還順道找了處房源?」
謝仃唔了聲?:「家裡人來了,是他的房子。」
虞枝回想一番,才?記起她之前口中照料衣食住行?的「家裡人」,也就理解地頷:「長輩啊,那還好,也免得你整天吃外賣了。」
的確是長輩,雖然她以下犯上慣了就是。
謝仃如是想著,笑吟吟應下:「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下午課題會議延時太久,她現在將行?李從宿舍搬出?,已經天色漸晚。揮手同虞枝道別,她正準備和溫珩昱打電話,結果?輕點手機屏幕,毫無反應。
白?天時忘記充電,本以為4o%能撐到回去,哪知這場會開了這麼久,硬是熬到手機低電量關機。謝仃沒轍,只好拎著行?李箱去街邊打車,好在這地段交通便利,沒多久就攔下一輛。
運氣不佳,這時間正趕上市區堵車,謝仃抵達目的地已經是半小時後?,心力憔悴地付過車費,拖著行?李箱便朝住處走去。
住宅區安謐素靜,行?人罕至。正是日落月升的時分,晚風吹拂枝葉窸窣,牽起夏季暖煦氣息。
她邁出?幾步,忽然停佇。
濃沉夜色中,男人疏懈立於光影之間,側影挺拔蕭肅。他指間香菸正燃,眼梢倦懶壓低,靜然等候在此。
不知已經留侯多久。
下一瞬,整點鐘聲?遙遙敲響,環路之下,無數燈光次第亮起,照亮她前方寬闊坦蕩的歸途。
敞亮暖煦的光影中,他似有所覺,側目一錯不錯望向她。
沉暗、錯愕、疏緩,最後?歸於平寂。他仿佛終於等到一個原以為不會來的人,眼潭清晰地盛住光與她,笑意極淡。
「回來了。」他道。
低緩話音落在耳畔,牽起她胸膛墜出?沉重的響,是心跳毫無緣由地失衡。
沒有多餘問詢,沒有不耐,好似她不來,他真的會這樣沉靜等候原處。
謝仃攥緊指尖,光似乎太亮,映得
她眼梢泛起酸澀。
她在這一刻終於確信,過往種種,皆不再是被愛的錯覺。
舉步邁近,她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向著更亮更遠的光——最終奔向他。
地面兩道身影漸近,直到在流淌的光影中融化一處。行?李箱被隨手推至牆邊,謝仃毫無停頓地撲過來,眼底映著他與清亮光影,鮮明好看。
溫珩昱眉梢輕抬,單手將人穩妥接住,抱穩,托入懷中。
謝仃輕笑,支手扶在他肩側,俯親昵地喚他「小叔」,又?問:「沒有話想對我?說?」
溫珩昱眼帘稍掀,抬視向她,「比如。」
「說你等了我?很久,怕我?今天真的不會來。」她莞爾,「說你的確患得患失,這些?從未有過的情?緒都是因為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