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光系异能,在身体外侧,却被黑雾所包裹,那些游丝黑絮涌动着、缭绕着、蔓生着,将他完完全全的笼罩在内,如同一只巨大的、诡异的、暗沉的茧子。
意识受到了死去的堕落者的影响,那些原本就窥伺着的黑雾更是攒动着、疯狂涌入,无所不在的侵袭,进入他的大脑、侵蚀他的身体。
在看到楚歌靠近的那一刹那,眼瞳中诡异的殷红甚至更深了一些。
楚歌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覆到了陆之南眼上。
少年人原本散着的手指握成了拳头,因为他的这一个动作,更是捏的青筋暴起。
那像是在做什么无形的抗争,拼命压抑着来自于心中的恶念。
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如潮水一般漫过了他的大脑,那些丛生的、滋长的、潜伏的负面情绪,刹那间如同日下的冰雪,瞬息消融。
陆之南头脑蓦地一清醒,所有理智与冷静都回归到了脑海,也就在那一瞬,他回想起了自己刚才险些要做出什么。
嘴唇嚅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楚歌说,他吸走了陆之南体内所有缭绕的游丝黑絮,并不顾着自己的不适,不住的安慰他。
陆之南手指犹自哆嗦着,喉咙中发出了模糊的音节,充斥着颤抖的后怕。
楚歌用手压下了他的头,凑过去,轻轻的吻了吻他。
少年人的嘴唇,也是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气。
直到异能游走过陆之南全身,将所有的黑絮都带走,直到所有的寒意都消失,他才松开了覆在眼睛上的手。
那种诡异的、将要滴出的血色消失了,入目的眼瞳,复归了邃亮清明。
只是乌黑的瞳仁中,却又有说不出的情愫在流转,那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楚歌的手指点过了他的眼睛,声音说不出的温软:“好些了吗?”
陆之南闭了闭眼,却抓住了他的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握在手里,却说起了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的异能觉醒的特别的早,在你离开后,回了贺家就苏醒了。”
楚歌不明所以。
寻常人测试都是在十五六岁的年纪,那时候陆之南才十二岁,几乎算得上是惊人了。
“那是好事情呀,之南。”
陆之南轻声说:“后来去测了潜力,贺之朗跟我一起去,测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脸色都变了”
楚歌大概能够理解,他知晓陆之南的潜力,是最高的一级。
“但是,按理来说,我的母亲是普通人,只有父亲是异能者我根本就不应该拥有这么高的潜力值。”更遑论他是直觉觉醒的光系异能,其稀少珍贵程度,甚至更甚于治愈。
楚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心中充满了怜惜:“不必这么妄自菲薄,之南。”
源源不断有暖意顺着相触的手,进入了他的身体,所有黑暗的、负面的能量与情绪,都被涤荡一清。他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多么大的好转。
就像着他刚刚觉醒了光系异能,幽暗密林中重伤垂危醒过来的那次一样,就像许多年前的每一个黑夜中,有一股融融的暖意,流经过他的身体。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知晓了那意味着什么。
却没什么得知一切的欢喜,而是说不出的酸楚与难过。
陆之南握着他的手,反将自己的异能渡过去,轻声问道:“哥,你很早就觉醒异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