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宋博彦指示,消防很快把露在外面的标枪头截断,病人被推进ct室。
检查室外,唐糖看着显示屏,柳眉微蹙,“头部硬膜出血,腹部也有很多血,横膈膜和右侧腹部受损,很可能上腔静脉、肺门也有损伤。”
宋博彦赞同地颔首,脑子迅速转动出手术方案,“得先开胸止住出血部位,同时做脑部手术。”
“只能用头部穿孔,先缓解脑内压力,再开颅。”唐糖接着说,“但必须确认肺门无损伤。”
“还要用acr,防止血液迅速回流心脏,颅内压增大。”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一来一回互相补正手术方案,好像完全不需要多余解释,已明白对方意图,听得被晾在一边的ct师啧啧称叹,“你俩还真默契。”
宋博彦先换好衣服进入灭菌室,正洗手消毒,唐糖进来了,一身绿色手术服的她显得精干历练,他注视她几秒,继续刷指甲。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宋博彦刷着刷着,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看着认真消毒的唐糖,鼓足勇气说道,“昨晚……对不起。”
正在脑子里模拟手术过程的唐糖被他的道歉弄得一愣,呆呆地望着他反问,“什么?”
宋博彦深吸口气,眼睛闭上又睁开,“昨晚我喝多了,说话很过分,还……”
唐糖哦了声,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他指的是什么。看他垂着头,一脸自责,她知道计谋得逞,赶紧见好就收,“没事,我都忘记了。”
她大方豁达让宋博彦更无地自容,再想起做过的荒唐事,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话说,他一定是脑子搭错线,才会做出那种下流龌龊事,人家没告他耍流氓真的很仁慈。
见他一直眉头紧皱,唐糖于心不忍,主动拿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喂,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手机就别让我赔了。”
没等宋博彦开口,她又自嘲地耸耸肩,“我初来乍到,路不熟,除了家和医院,还没去过别的地儿。我怕手机没买到,我先把自己丢了。”
她吐了吐舌头,样子调皮可爱,猩红的舌尖一闪而过,惹得宋博彦的心漏了一拍,语言神经也暂时短路,“不、不用了。”
“那行,咱们就算扯平了。”唐糖佯装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眼睛眯起像一弯新月。
“嗯,扯平。”宋博彦无意识地重复她的话。
看他还呆呆地望着水,唐糖提醒道,“赶紧洗好,还得救人呢。”
虽说手术是同时进行,但为了确定伤情,宋博彦需要先打开胸腔。
看到标枪穿过的地方,他稍稍松口气,“肺门部还可以,心脏也没事,但标枪穿透了大静脉。”
“那你先缝合血管,我再做开孔,但时间不能太长,我怕……”
“我知道,如果颅内压再增加,头盖骨无法打开。”宋博彦打断她的话,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会在黄金法则里止住血。”
他说到做到,仅仅八分钟的时间就准确找到出血部位,并进行缝合,然后示意唐糖可以开始。
电钻的声音嗡嗡响起,宋博彦亦小心翼翼地从横膈膜里抽出标枪……光和两个明日之星,第一次合作就交上完美答卷,同类手术用时最短,出血量最小,二次损伤最低。
望着并排走出去的两个背影,负责手术记录的麻醉师由衷赞叹,“他们还真是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了,11月进入最忙季节,每天忙得连睡觉都奢侈,让你们久等了希望早点忙好,尽快找回更新节奏
累死了,去洗澡,吃点东西,好饿。晚上就随便塞了两口面
☆、受伤
他们不经院务审批就联合做手术的事终究引起非议。下午刚上班,宋博彦就接到医疗组电话,通知他去办公室说明情况。
他从外科大楼走出来,穿过停车场一眼便见到站在院子中间的唐糖,微仰着头,表情凝重,像是遇到很无措的事。出于好奇,宋博彦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想知道她到底在瞧什么,可天空湛蓝无云,附近除了几幢高楼,啥也没有。
莫名其妙!宋博彦收回目光,决定不理这个怪人,可刚想离开,却突然想到她应该也是被传话对象,便又调转步子,朝唐糖走去。
感觉有人靠近,唐糖立即回头,看清是宋博彦时,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是不是也要去院务?”
宋博彦点头,还没进一步说话,就听见唐糖兴奋地叫到,“太好了,咱们一起走吧。”
望着主动倚靠过来的女人,宋博彦心里越发奇怪。她看起来为什么很开心?虽然不一定会被处分,但摊上这种事,不应该烦吗?更诡异的是,他竟然从她雀跃的语气中油然生起一丝救世主的味道,仿佛他帮了她什么大忙。
见他驻足不前,唐糖歪过头,不解地问,“怎么不走?”
宋博彦睨了她一眼,迈步向前。他带着她从喷水池后面的鹅卵石小路绕过去,看到行政楼时,唐糖自言自语,“原来又是小路……”
“你说什么?”宋博彦问。
唐糖摇头,“没什么。对了,这个聆讯是什么程序?你以前接受过吗?”
宋博彦挑眉,淡淡地说,“没有。”
“我猜是质问我们为什么不守规矩。其实,我挺纳闷,怎么会有两台手术联合做必须报院务的规定啊?”
“这样做方便院里协调人员,而且万一遇到纠纷,也好认定责任。”宋博彦如是说。
“怎么认定?是三方机构还是医院说了算?”唐糖歪着脑袋,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还有,责任由谁来担,是院里,还是谁主治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