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着手指,语气也变得期期艾艾。
霍敬亭心中暗叹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你是霍府的主母,只要不过分,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话一出口,霍敬亭就觉得自已昏了头了,竟然真把眼前苍白憔悴的妇人,当做十二年青春鲜妍的卢宴珠,那个还未与他反目成仇、两看相厌的卢宴珠。
卢宴珠没察觉出霍敬亭的复杂心境,她就是不知道这个要求过不过分,才不好开口呀。
不管了,就算过分她也要提,她是不在意,但总不能让另一个她一觉醒来后,自已的夫婿就多了一个小妾吧?
“你表妹的事情,我没同意过。”卢宴珠挺直了腰,让自已更有底气一点。
霍敬亭面上浮现一丝迷惑,因为卢宴珠的异常,他早把周茗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而卢宴珠却误会了霍敬亭的沉默,想想也是,周茗烟与他青梅竹马,又早早定下婚约,两人之间的感情肯定非比寻常吧?不然也不会在经年之后,依然想要迎周茗烟进门。
卢宴珠莫名其妙就成了那棒打鸳鸯的祸首,她心里念了几声罪过,继续开口:“我也不是故意拆散你们,等‘记忆’回来时,她同意让周茗烟进门,我肯定没有异议。”被霍敬亭再三提醒,卢宴珠也谨慎了,用记忆来指代十二年后的自已。
霍敬亭恍然,才想起他来时对卢宴珠说得话,那不过是他用来敷衍母亲的权宜之计,而且如果卢宴珠一如往常,她也绝对不会同意周茗烟进门。
说来真是可笑,卢宴珠会真心实意的为他寻觅美人良妾,却绝对不允许周茗烟进门。
她曾双眼通红,用一种恨入骨髓的眼神看向他与周茗烟,她宁死也不同意他们两人重新有牵扯。
“只要有我卢宴珠在霍府一天,我就绝不允许周茗烟踏进霍府的门半步!”
那含恨泣血的语气,仿佛痛彻心扉,仿佛对他情深似海。
可惜痛彻心扉是真,对他深情似海是假。
霍敬亭没告诉卢宴珠他的真实打算,只是顺着她的话问:“要是你的记忆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呢?”
“不可能。”卢宴珠下意识否定道,所有的志怪话本都有结局,她也肯定能回去,她安慰着自已。
霍敬亭冷静地看着卢宴珠的慌张:“万一呢?”
卢宴珠平复心里的慌乱,她不满得瞪了霍敬亭一眼:“放心,我不会阻拦你们再续前缘,要是我真的回不去,你就休了我,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和周茗烟在一起了!”
“不可能!”太快太果决的回答,泄露了霍敬亭的失态,他顿了下,才继续说道,“霍家祖上从未出过休妻的荒唐事,我此生也绝不会休妻。”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气鼓鼓的神情,他有些后悔故意逗她了:“你放心,周茗烟的事情,就听你的安排,不会迎她进门的。”
卢宴珠轻哼一声,脸颊总算没那么鼓了。
霍敬亭弯了弯唇说道:“我前院还有些事情,你好好养着身体,有什么直接吩咐下头的人就是。”
卢宴珠达成目的,就不耐烦再应付霍敬亭了:“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霍敬亭走出房门后,卢宴珠小声嘀咕:“我那日见到的霍敬亭明明还是清风朗肃的俊俏公子,现在怎么变得又老又阴晴不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