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嫣笃定卢宴珠身上是出了什么变故,她很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这里面肯定有她可以谋利的地方。
再不济,她也能在卢修麒面前卖个好,让他对她心怀感激。
“霍夫人,你的身体还好吗?”李芷嫣语气关切的问道,“你哥哥很关心你,这一次就是他授意让我来见你的。”
卢宴珠坚决的态度有了松动,她站在原地,没有把下人叫进来。
李芷嫣见有希望,继续说道:“前几日他听说你病了,在家里忧心得不得了,还准备了很多补品和药材,今天我全都带来了。你哥他和霍二爷政见不合、性格也不对付,他不方便登门,所以特意让我来探望你,看看你的身体痊愈了吗?有没有在霍府受委屈?”
这些话李芷嫣说得毫不掺假,卢修麒非常记挂卢宴珠,即便卢宴珠都做母亲了,他还把卢宴珠当做最疼爱的妹妹。她生得两个女儿,都没得到过卢修麒这样全心全意的关心。
卢宴珠动了动唇,似乎有些动容。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有你告诉了你哥哥,他才能为你做主。”李芷嫣循循善诱的说道。
卢宴珠眼里的泪水已经干了,只有眼皮有些红,她澄澈的视线对上李芷嫣的眼睛:“你知道吗?如果我刚进屋时,你把这些话告诉我,我会全部相信。如果李芷姗出去后,你再告诉我,我会信一半。但是现在,你说得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没告诉李芷嫣,她能这么快冷静下来,也多亏了李芷嫣一直用看物件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一个装满财物的宝箱,抓住机会就能从她身上捞到好处。
李芷嫣神情有一瞬懊悔,是她心急了,早知道就不该见卢宴珠态度好,先提了续弦的事情。
要是她把卢修麒的嘱咐放在前面就好了——
卢宴珠见李芷嫣真的面露懊悔,内心并没有设计成功的喜悦。
以后会有更多事情,让李芷嫣对今天发生的事情难以释怀。
李芷嫣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一定会对“我本可以做到”的事情耿耿于怀。
“卢修麒要是有什么话,他会亲自对我说。”外人传得话,她都不会相信,她扬声唤道,“来人,送李夫人出府。”
椿芽预料到夫人与李夫人的相处会不太愉快,但她没想到李夫人竟然会把夫人气成这个样子。
她进屋后,发现夫人明显是哭过,眼睛都红了。
椿芽拿热帕子心疼得给卢宴珠敷眼睛:“夫人,你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
“我不是为了李芷嫣。”对李芷嫣她是心寒,毕竟相处时间不长,她还能做到彻底不在意这个人。让她伤心不解的是她的至亲。
一想到他们,卢宴珠就委屈难过,可这里不是卢府,她最亲近的人也不在她身边,她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她的视线无意看到蛐蛐笼上,涌到眼眶的泪水又被卢宴珠忍了回去。
哭是对在意她的人才有用的撒娇。
不能再哭了,她早已及笄不是小孩,而是要保护儿子的成熟大人。
卢宴珠安抚好自已的情绪后,把她不准李芷嫣上门的决定告诉椿芽。
“夫人,奴婢知道你生气,往后李夫人再来,你不接见就是。要是你直接下命令不准李夫人登门,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你和娘家彻底闹翻。不管是对您,还是对卢府,都不太好。”椿芽在府上,能看出来夫人和娘家关系冷淡,可私下里的关系,只要没放在明面上,都是不做数的。
就像现在,外面的人看待卢宴珠,不仅仅是霍敬亭的夫人,同样也是卢文峰的女儿。
“卢舅爷的事情,夫人你今天也听说了吧?”椿芽轻声说道。
卢宴珠神情恍惚:“李芷嫣说得是真的?我哥哥是因为霍敬亭才被罢得官?”
“官场上的事情奴婢不清楚,但奴婢听说龚老尚书的孙子也是在考评中得了不谨,不仅被罢了官还被褫夺了功名。当然卢舅爷肯定比龚少爷能干,只是奴婢猜,卢舅爷被轻轻放下,肯定也有卢家与霍家是姻亲的关系。”
“可李芷嫣不是说他们关系不和吗?”卢宴珠问道。
椿芽笑着道:“夫人可真是被气糊涂了,卢舅爷那么疼爱你,怎么可能对娶走妹妹的男子看顺眼?可不是关系不太融洽吗?”
“原来只是这样吗?”卢宴珠点了点头,然后对椿芽说道,“椿芽,你懂得可真多啊,我在我爹跟前耳濡目染,都没有你想得通透。”
椿芽神情慌乱了一瞬,她忙低头洗手帕:“奴婢,奴婢只是胡乱猜测的,夫人你要是觉得奴婢说得不对,就别放在心上。奴婢这样做,只是不想夫人您后悔伤心。”
卢宴珠展颜笑了:“椿芽我在夸你呢,你不用那么紧张。你说得也有道理,不用给门房传令了,以后我不见她就是。要是我哪天记不住了,椿芽你要像今天这样提醒我哦。”
椿芽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她用力点了点头。
卢宴珠在椿芽的服侍下净面补妆,她打算依原计划去找霍昀希。
她和霍敬亭做好的礼物还没给他呢。
她像是和人较着劲一样,就算卢修麒没眼光真得不喜欢小昀希也没关系,她会给小昀希非常非常多的爱。
只是卢宴珠到了明镜院没找到霍昀希,一问伺候的下人才知道,霍昀希和李芷姗被霍老夫人叫到希安堂去了。
卢宴珠拍了拍脑袋,她怎么把李芷姗忘了。
椿芽疑惑道;“老夫人对卢家的亲戚并不热络,之前李夫人上门,老夫人都没叫去过希安堂。今天怎么把李姑娘叫走了?”
正说着,希安堂的高嬷嬷快步走了过来:“夫人,你可真让老奴好找,老夫人说府中难得有客,她在希安堂设了席面,让你一起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