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推门进去,烟味和臭汗酸味泡面辣条味交织在一起,最靠近他这边坐着一男的,电脑边儿上堆了几个泡面桶不知道放了几天,味道又馊又酸,熏得谢筠脑仁子疼。
老旧网吧的机位比较狭窄,谢筠长臂长腿坐那儿看着有些憋屈,他却混不在意似得,两条腿弯曲着随意支棱着,开机,登录上账号。
小企鹅的头像闪烁两下。
【风中的雨:做的不错,这次的钱已经分批次打到你账户上了,老板多给你加了五个点】
【风中的雨:做咱们这行,高风险高回报,合作愉快,联系方式已删除,清理干净点】
男生漆黑的眼瞳映着破烂网吧的烟雾缭绕,视线扫过银行卡上入账的那一行数字,还差一点够交下学期学费,他敲下几行代码,“风中的雨”连带他们的聊天记录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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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深,街道两侧的夜宵摊子等最后一波食客离开就准备打烊,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小伙子蹲在街边儿上洗刷烧烤炉,油污混杂着洗涤灵的水顺着马路牙子下流淌到下水道口。
肚子里一阵饥饿感袭来,半天一口东西没吃,谢筠眯眼看了饭店门口的小黑板,高大身形停下来,一份盖浇饭要十几块,他手在牛仔裤兜里抄了下,指腹蹭着那几张皱褶的钞票,脚步没顿,往家属院走去。
外面起风了,吹动两侧树影摇晃跌撞,宛如他在泥泞中经过的十九年。
他被收养到顾家,养母牌瘾极大,天天都是在棋牌室醉生梦死,小时候不会做饭,也没零钱买菜,街坊邻里也杵他,即便有剩菜剩饭即便喂狗也不给他,他都是碰运气,运气好的话,母亲回家做一口饭,他就拼命狼吞虎咽的吃,吃到撑,吃到吐,就为的下一次,饥饿能迟一些到。
这么多年来,他也已经习惯了。
回到家属院,上楼时外面下起了雨,他用钥匙拧开反锁的大门。
人竟然还没睡,客厅亮着盏小小的落地灯,暖黄色光线柔和澄澈,劈开层层蔓延交缠的黑暗。
空气中浮动着食物的香气。
顾长安听到钥匙开门声,半倚着身子,睡眼有几分懵懂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身上t盖的薄毯子顺着白盈肩膀滑落下来,水盈澄澈的杏眸如此没有任何遮掩地看过来。
入目是谢筠高大的身形,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少年漆黑生冷的眼眸罕见地闪过一丝来不及伪装的错愕。
下一秒,她半跪在沙发上立起来,两条白嫩俏生生的小腿半悬在边上儿,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笑了,瞳眸倏然亮了起来。
“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晚饭的。”
鱼尾
顾长安听到钥匙开门声,半倚着身子,睡眼有几分懵懂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身上盖的薄毯子顺着白盈肩膀滑落下来,水盈澄澈的杏眸如此没有任何遮掩地看过来。
入目是谢筠高大的身形,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少年漆黑生冷的眼眸罕见地闪过一丝来不及伪装的错愕。
下一秒,她半跪在沙发上立起来,两条白嫩俏生生的小腿半悬在边上儿,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笑了,瞳眸倏然亮了起来。
“终于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晚饭的。”
少女尾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黏糊糊软糯,那双漂亮杏眸水盈盈盯着人时,简直能把人心看融化。
可惜,谢筠不是人,是修罗阎王。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的,除非这人对他有所图。
野狗的直觉总是敏锐警觉的,连路人蹲下来好心扔到他面前一根肉骨头,他都要呲牙咧嘴发出“呜呜呜”地示威喉咙低吼声,眼神雪亮,重心压低,随时准备扑上去将人撕咬成碎片血沫。
茶几上果然放着热好的饭菜,圆米粉用凉水焯了,捞出来,沥干,放在罩勺里又保持了水份。
保温盒装着熬制好的猪骨热汤,熬到汤汁奶白,香气四溢,上里面用心配了料,猪排、玉米、胡萝卜、山药、红枣、姜片。
将圆米线放进去,劲道柔韧,弹滑爽口。
谢筠反应过来,唇角牵扯出一个弧度,似是嘲讽又似是戏谑。
他几步就走到她前面,少年长得高,骨架大,肩膀宽,轮廓挺拔,在她面前一站,小山似得壮实,手臂撑在她身侧扶手上,俯下身来,将顾长安整个人都笼罩在属于他的阴影范围内。
谢筠舌尖漫不经心心抵了下上齿,黑眼睛像是雪山苍鸾飞掠而过的鹰隼,死死盯着她,带着研判审视意味的打量,让人脊骨生寒。
顾长安被他视线紧紧攫住,宛如被豺狼盯上的稚兔,脊背僵硬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阿筠饿了吧,要不先吃”她攥紧手掌,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刚开口,谢筠倏然直起身来,手臂扯拽住t恤下摆,粗鲁蛮横地衣服兜头脱下来,往沙发上一扔,不偏不倚砸在她脸上。
顾长安眨了下眼,只觉得那股子男性荷尔蒙气息凶猛地直往鼻子里撞,夹杂了烟草味,和顾长安选的鼠尾草海盐的空气清新膏味道交织,缠绕。
她反应过来,一把揪甩在头上的衣服,扔到一边,暖色的光线随着她胸口起伏落在芋泥紫的丝绸睡裙上,细伶仃的吊带挂在圆润白皙的肩膀上,细薄的令她看起来不堪一击。
美眸错愕一瞬,难得带上几分气势汹汹地瞪了他。只不过,这恫吓似的怒瞪在某些无赖野狗面前,幼猫挠裤腿一样毫无威慑性。
带着男性浓烈体味的衣服被扔到一边,映入眼帘的是年轻男人的窄腰,猎豹一样紧致有力,往上是沟壑分明的肌肉群,块垒清晰,两侧的人鱼线往上绵延出凹陷沟壑,再往上是流畅的胸肌,小麦肤色,肉眼可见许多愈合的旧疤痕,彰显着野性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