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除了雨水的潮湿,还混合着浓重的酒味儿。
“你喝酒了?”她问。
“姐姐,我难受,发烧了。”谢筠黑瞳乌溜溜的看着她,声音有气无力,又软又磁。
这个眼神,像是受伤的狼崽子主动收敛爪子过来蹭她。
顾长安心彻底融化开,她没细想如此大的暴雨,他只有衣服湿了一些是怎么赶过来的,一把将隔着的防盗门打开了条缝。
“那说好,只允许住一晚,明天你就”
尾音还没落,谢筠漆黑眼瞳里露出来的柔软像是暴雨前的阳光一样,倏然被浓郁黑云遮住,他欺进一步,猛地掌住门沿,狠戾一扳。
顾长安猝不及防,惊惶望着他,视图关门,他力道却已是势不可挡,径直欺压推门进来。
她被带的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后退,脊背撞在墙面,被面前变故惊得七荤八素,腰侧温暖粗粝的触感传来,谢筠高大结实的身躯瞬间将她压制在墙壁上。
昏暗中,他的眼瞳黑而亮,却直勾勾地盯着落在她身上,放肆而灼热,像是滚动沸腾的岩浆,将她层层缠绕包裹住,捆住猎物般疯狂窜动的野性。
“谢筠你”顾长安惊得黑眼珠都转不动了,被堵进墙角无路可退无处可躲,面前是他的胸膛,以及醇厚酒香。
她后颈忽然被谢筠拎住。
谢筠拎小猫似得将她捉进怀里,凑近仔仔细细地嗅闻,鼻息气息颤抖,顾长安奋力想乱躲偏过头去,听得他嗓音在头顶响起,“怎么不叫我阿筠了。”
她不说话,憋着股气儿用力去推拒,被他捏住手腕,一拢,反剪抵在头顶。
她抬脚想去踹,被他膝盖抵住,如试验台上束缚的小鼠,浑身动弹不得,却遭如此无礼轻薄的凑近嗅闻,让顾长安眼眶都红了,“谢筠,你是醉了,你睁眼看看我是谁!我是你姐——”
下巴骤然被谢筠捏住,他眼皮垂着,就着客厅那盏落地灯用目光细细临摹她的轮廓。
那目光太深情,给的太多,隐忍又疯狂,两股力道势均力敌地在极限拉扯。
“我当然知道。”谢筠盯着她的眼睛缓慢说。
他说得一字一顿,很清晰地让她听清每个字。
顾长安脸色发白,下巴被他掌控在手里,嘴唇哆嗦着说不话来,他的手指抵在她脖颈动脉处,像是猎食者在感受猎物脉搏的跳动。
在感受她此时此刻只属于他一人的跳动。
终于容不得别人觊觎窥探,他眸光暗下来,捏着她的下巴,极轻地凑了过来。
柔软的唇瓣相触碰,顾长安眼瞳瞠得老大,被吓得短暂地失去思考能力,也给了谢筠可乘之机。
明明那么锋利冷戾的一个人,却舍不得了,怜爱又痴缠得蹭着她的唇瓣。
像是心脏腾空悠起,漂浮的,不确定的幸福,是他此时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顾长安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谢筠占尽便宜,红着眼眶,被欺负狠了,即便被他制着,却还是扭动挣扎t得像是尾被网兜摁住的银白色小鱼,无论怎么扑腾也逃脱不掉魔爪。
她头一遭如此慌乱,嗓音被他气切的亲吻撞得支离破碎之时,顾长安忽然发觉,谢筠从未强迫性的撬开她的唇齿,他只是浮于表面,像是野兽般一遍又一遍蹭她的唇瓣,粗暴地□□。
他不会亲吻。
只是凭借本能与她亲近。
意识到这一点,顾长安慌乱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谢筠徒有攻击性极强的外表,却在某些方面柔软得像颗小小的蒲公英花球。
她太了解如何应对满身尖刺的家伙了,尝试着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不再挣扎抵抗,用温驯的肢体来安抚他,允许他亲昵的蹭过来。
许察觉到她有所缓和,谢筠紧攥着她腕骨的手掌松了下,但依旧松松圈握着顾长安的手腕以免她能跑掉。
“阿筠,下午发生什么事了?”顾长安察觉到他的放松。
听到这句话,谢筠动作微滞,看着她的眼睛,一声轻笑。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纯粹到宁愿相信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如此对待她。
餐桌上一束白玫瑰插在花瓶里。
谢筠收回手钳着她的手,揽在顾长安腰间,视线落在上面,带着敌意的目光晃了下,俯身在顾长安耳边轻声道:“今天中午给你送花的男的,我看到了。”
顾长安稍微慌了一下,只因谢筠的眼神太灼热,太尖锐,那些冷硬下面的强盛嚣张悉数而出。
“你与他一起,我不高兴了。”他露出唇边的尖牙,森白像是野兽的獠齿,“姐姐,我给你留个记号,好不好?”
他凑近,温和无害的大型犬一样用热烘烘的鼻头蹭她的侧脸,不待顾长安反应过来,谢筠低下头来,悍利双臂彻底环绕住面前纤细的人儿,将所有弱点在她面前悉数摊开,手臂用力勒紧,像是要将她整个融进胸膛般。
他从下颌吻到脖颈,在白皙的脖颈上吮咬出浅红的淤痕。
男生舌尖滚烫,时不时蹭过脖颈,感知力极强的皮肤晕出薄红色。
所有的呜咽挣扎都被悉数吞没,银白色的小鱼被叼在恶犬的利齿间,放肆的用舌尖刮开每一寸鳞片品尝这神奇的属于大海的小生物。
他一定要标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确保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让觊觎者统统都滚蛋。
外面雨声大到足以吞没所有的呼吸声,顾长安眼泪都出来了,微弱的哭声让谢筠动作慢了一拍。
随即,柔软的舌卷走她眼尾的泪水,她被人温柔的抱起来,温暖的手臂圈住她带到怀里,那手掌宽厚摸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极具安抚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