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她一巴掌狠狠拍在龙椅上,矜贵的脸上怒火闪过。
“高阳,你此言可是真的?”
“这帮人真这么丧心病狂?”
高阳拱手行礼道,“臣有证据,并且当地一些大族,皆已承认,口供和认罪书,一应俱全!”
高阳既这样开口,武曌便再无怀疑。
但紧接着,武曌就想到一件事,她震怒道,“这育婴堂藏着这样的龌龊,朕命孟子义核查,他却回禀一切正常,乃流民诬告!”
“堂堂一地之郡守,他也参与了?”
高阳点头道,“不错!”
“因为配冥婚,只是育婴堂中最小的事情罢了。”
“陛下可知臣为何要杀孟郡守?”
高阳的声音很轻,但落在众人的耳中,却犹如风暴一般,令人浑身绷紧,心生寒意。
尤其是郭有良,额头不自觉的渗出冷汗。
这高阳,怎么似乎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此刻,他除了硬撑,别无办法!
武曌凤眸变幻,看向高阳严肃的道,“你为何要杀孟郡守?”
虽然她赐了高阳生死大权,但孟子义毕竟是一地郡守,以高阳的性子,她也觉得万分吃惊。
高阳站在大殿正中心,盯着武曌道。
“因为孟郡守有些特殊的癖好,他对女色不感兴趣!”
“陛下面前,臣不敢太放肆,但孟郡守远比想象中更畜牲。”
“可他是一地郡守啊,这等龌龊,岂能令他人得知?”
“育婴堂柳大善人意外得知这个消息,便与他互相勾结,这也是当地百姓状告无门,被迫赶来长安的最大原因。”
“因为当地郡守,睢阳郡的天,就是育婴堂的保护伞之一!”
轰!
此言犹如风暴,席卷整个金銮殿。
百官齐齐心神一紧。
高阳的话,他们岂能不懂?
当今大乾,龙阳之好也有不少,可高阳的话,更加触目惊心!
无数人唾弃起来。
吕震闻言,直接骂骂咧咧的道,“尔母婢的!”
“这睢阳郡守真该死啊,他还是个人吗?”
“高家小子,砍的好,今日你吕爷爷在此,我看谁敢为此人说话,老夫非得喷他祖宗十八代!”
“谁都拦不住,我吕震说的!”
吕震这暴脾气,当即就忍不住了,一阵口吐芬芳。
先前令一名文官写小食痰记的武将,更是嘴唇嗡动。
他一双虎目警惕的盯着附近的文官,只要他们敢张口,这口老痰必定正中靶心!
高阳目光一暖,朝着吕震微微点头。
以他的观察,自然知道他来之前,金銮殿就产生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高阳继续诛心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暗访育婴堂时,故意说笑,问这柳大善人对他们好不好,若是不好,臣就将他抓起来。”
“可这些孩子一听,齐齐挡在柳大善人的身前,自的保护他,一个小女孩,还主动掏出一颗糖,塞到臣的掌心,求臣别抓他。”
“她说她成了“幸运儿”,请臣吃糖,每一个幸运儿,柳大善人都会给三颗糖,一件新衣服,那颗糖是其中之一。”
“可她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幸运儿”,实则是一扇通向深渊的地狱之门,那身新衣服也会在动手之前,扒下来,循环利用!”
高阳的话轻飘飘的,但落在武曌的心中,却仿佛有千斤重,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武曌凤眸越冰冷,周身杀气弥漫,一股恐怖的杀意,毫无保留的肆虐金銮殿。
她拳心攥紧,指甲生生刺入掌心。
伴随着高阳的这一番话,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一群孩子挡在柳大善人的身前,自的保护着他,小心翼翼的期待着被领养。
他们满心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