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辛圣……也不是辛圣,因为辛圣作完这幅画就走了,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万年,他一直没回来看看在画里的自己。”
高季感觉这说法很滑稽,但也不能全不信。
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阴灵金人虽然跑了但阴魂不散,这家伙善于施展幻境之术,这有可能又是这个女人设置的一道陷阱。
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已经进入这画中,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高季听到辛大师的话,如在云里雾里,也许对方是在故弄玄虚吧?有些头疼,这事真的挺绕人。
沉吟了一会儿平心静气地说道:“辛大师真是世外高人,您所说的话道机深奥,晚辈无法参透。”
“呵呵呵呵,是你不理解罢了,其实没那么复杂。我是谁?那么我就直接告诉你,当年辛圣修行到很高的境界时,想到自己修行的过程是步步艰辛,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时刻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了。
大道有始而无终,如果继续向更高的层次修炼,面临着诸多未知。
所以,就在到了我这个境界的时候,把辛圣的状态复制在这画里,也是为自己保存了一个备份,那辛圣走了以后,从此我就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我只是一个画像,有机会从画中出去,如果是在阳间的时候,我就会化作一缕烟雾四散而飞,可在这阴世,我就可以拥有阴体,可在画中我就是一个图像而已。因此,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一点墨’。”
高季恍然大悟,这个辛圣和真实的辛圣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这个辛圣是到黄景天之前的辛圣,也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联。
高季感觉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于是好奇地问到:“一点墨大师,您为什么不出去呢?外面的天地广阔,这里在悠闲,也与世隔绝,不是久留之地啊。”
辛大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摇头道:“我是出不去的,如果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高季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刚端起的茶碗都好像有些颤:“那么我呢?我是否也出不去了?”
“呵呵,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外面的世界并不精彩,如果不是你入画来,此时恐怕已经变成游魂了。”
高季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买账,并不是自己想来避难,而是对方把自己摄进来的。
即使现在不出去将来也是要出去的,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于是,不卑不亢地说道:“点墨大师是位世外高人,也许我低估了您,您就是一位神仙,可是我那本《金人心经》只是小儿游戏罢了,还望您能还给在下。”
一点墨眼睛冒出慈祥的光,就像看着自家的孩子一样:“如果没看,我就会还给你的,可是我大概浏览了一下,要做一些必要的改动,至于什么时候改完呢,也快,一年之内一定可以。”
高季眼睛中露出异样的神情,从直觉上讲,这个老头已经进入了坏人的名单之中了,这个人既然是辛圣的从前,那骨子里一定有辛圣的基因,高季永远也不会忘记和辛圣分手时对方对自己的威胁。
“您老对于这低等秘籍也感兴趣,这真是有点太屈尊了,我的秘籍对于我这个层次的修士很好,是一位顶尖高人赠给我的,您就不要费心了。
物归原主这是江湖大道,您是上古神仙,难道连最起码的江湖大道也不遵守吗?”
一点墨端起茶碗摇头晃脑吹动上面的浮茶,脸上依旧保持慈祥的笑容:“江湖大道,人间大道,自然大道……
这些东西都是人编出来的,我行我素,我的道就是大道,我只遵循我的大道。”
高季感觉出这个人已经准备据为己有了,这个人到底什么路数自己还弄不清楚,不能就此吃这个哑巴亏。
于是眼中射出蓝芒,紧紧盯着一点墨的眼睛。
辛大师双眼看着直射过来的蓝芒,丝毫不躲避,而是笑盈盈泰然自若:“我为什么要救你我自己都没弄明白,反正是救了,那就有始有终吧。
你对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是还书,第二是出去。
可这两件事我都不答应,你就在这里住下陪老夫吟诗作画,钓鱼谈天吧。”
高季已经站起身来,手中红令刀在手,眉宇间露出杀气:“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一点墨头一歪双手一摊:“你能奈我何呀?”
高季阴声喊道:“这都是被你逼的,我本来不想杀你。”
一股汹涌的脸色火焰朝着辛大师喷薄而去……
“刺啦刺啦……”巨大的火流使周围的空间已经扭曲,把一点墨瞬间包裹了起来。
过了几个呼吸,估计一点墨已经变成了灰烬。
高季收回火焰。
可消失了的辛一点墨却依然坐在那里,手里依然端着那杯茶。
高季大吃一惊:“你这是幻术,这里就是幻境,我自己搜,把这里弄的天翻地覆,总会找到我的秘籍的。”
“呵呵呵呵,我告诉你吧,我本来是阳间的画,由于此画在这片地方时这里还是阳间,后来变成阴世的地盘,这幅画就遗留在这里。
可你那地心真火确实很厉害,却对阳间万物没有任何作用,也就是一股冷风而已,奈何不了这里的一切,不要费劲了。”
高季手里换成了蓝令旗,不容置疑地说道:“还我秘籍……”
一点墨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你的秘籍我要改一改,早晚是要还你的。”
蓝光一闪,十二把飞刀像鸟儿一样,以各种不同的姿态和方向,向一点墨飞刺而去……
转眼间,飞刀已经从一点墨身上穿梭了三四趟,可一点墨还在那里泰然自若地喝茶。
高季有些忍不住了,怒火中烧:“老妖精,你为什么不还手?”
因为高季认为,只有对方出手才能找到他的破绽,而不出手反而不好办。
“你就别费劲了,你那阴世的兵器对我来说就是头丝拂面,只不过痒痒些罢了。”
高季冷笑一声:“你也实在是太自信了吧?”
说罢,一股阴冰瞬时把老头子封在冰里,全身包裹一层晶莹的“白玉甲”。
这一下老头子就像木雕泥塑一般,脸上还笑着,手里依然拿着茶碗,可却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