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到底哪里猜错了呢,老板苦恼地皱起了眉。
算了算了,不管,喝酒。
夕阳西下,胡子拉碴的老板很是随性地坐在门口,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一口一口喝酒的时间也很长。
祈城的风一吹,叶子就沙沙作响,不仅是书店门口的,还有整条街道沿边的马路上,在垂暮的夜色里泛着点阴冷,像是夜晚暴雨的前兆。
游星戈刚下楼没走几步,影子刚被街角的树影吞没,就遥遥地隔着半条街的距离看到了程际野。
他远远地招了招手。
程际野有让人在人群里一眼捕捉到的能力,气质与灰扑扑的祈城格格不入,如果再戴个墨镜,就像个穿私服出来玩的大明星,游星戈没忍住弯了弯眼睛。
他的主唱看见了他的招手,却停住了脚步。
程际野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作何反应,所以本能地顿住了。
他看着游星戈一路走过来,脚步轻快,笑容也轻快,毫无阴霾得像今天的太阳,那些在夜晚曾经有过的暧昧气氛和其他不可言说的情感一起冲进了他的脑海。
“哥!”
程际野的手摩挲了一下衣角。
正常点。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卷青年穿了件白色T恤,神情很是生机勃勃,仿佛这么些天没察觉到程际野对他的疏远:“那个排练室的钥匙还在你身上,我没锁门。”
程际野的大脑卡了一下,能让主唱露出这样的表情可不多见。
他当时走的时候太急匆匆,确实忘记了把钥匙给游星戈。
至于为什么走得急,他想和这个人待在一块,又不能和这个人待得太久。
游星戈见他很久没说话,挠了挠头:“那个钥匙……”
他看着程际野,脸上的表情殷切地写着“给我吧”。
黑的主唱没有打开话头,神情淡淡地往后退了一步,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下就掏出钥匙递给游星戈。
“走吧。”蜻蜓点水般接触的指尖很快就移开了,程际野的表情一贯如常。
这个一贯如常两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游星戈沉默了下。
机车不带他坐了,早餐只挂在玻璃门上了,喝水对上视线都要若无其事地移开,再这样下去,他和查尔斯的关系都要比这近了。
游星戈觉得这不行。
天色已经要彻底暗下去了,程际野没觉般在和他粉饰太平,游星戈说,程际野就接上几句,任何人来了看这也像是朋友间的聊天,可是走在路上的两个人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僵硬。
风渐渐大起来了,卷青年也渐渐把话头止住了。
程际野喉头动了动,看着前面人沉默走在路上时飞扬的丝,突然觉得很抱歉。
明明不是他的错。
程际野不是在世俗里循规蹈矩的人,不然不会放弃稳定的职业和生活,义无反顾地踏上音乐这条道路。
他只是开不了口,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心情。
因为他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觉得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
晚风很大,吹得人脑袋疼,一只小飞虫从旁边的灌木丛边飞过来,就要落在游星戈脖子上的时候,程际野伸出了手,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驱赶,小飞虫感应到人类的气息就飞走了,他的手要落不落。
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