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眉眼很淡地蜷缩了修长的手指,压根没让游星戈现:“这里再加一段手风琴的声音吧。”
他嗓子好,在这个午后里带了点慵懒,像是刚晒过太阳一般,隐晦又抓耳。
游星戈总觉得这声音里带了点什么,空气里隐隐浮动的色彩让他心下一跳。
他刚要抬起头,程际野就按住了他的肩,力气用得有点大,对一向从容的程际野来说有些不合常规。
“……专心点。”程际野说。
他没有想让游星戈抬头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不太好看。
如果让游星戈现的话程际野的手虚握了下,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能够感受到年轻人肩膀下有些灼热的皮肤,他甚至直接能够想出答案他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这人。
他已经很努力在维持这段如今还能称得上正常的关系了。
所以,不要再三试探他的底线了。
他自认自己可能没有那么高的道德。
他不是一个能够忍耐太久放着到嘴的肉不吃的人,从来都不是。
程际野紧绷了下嘴角,顿了好一会才松了松手上的力度。
趁他们还能做朋友,趁他们还是朋友。
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合适的关系。
游星戈在心里挑了挑眉,最后还是没有抬头,点了点这张谱子,轻声继续讨论:“其实我觉得换成笛子也不错。”
“也可以,这部分你来做决定。”
没有阳光的午后,积灰的楼层所有的冷潮味被驱散,空气的温度逐步上升,炽热的,难以言明的。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刚才的异样,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是个同样没有阳光的傍晚,祈城南城区昏暗的巷子里,两支烟默默地燃烧着。 天气热得像熔炉,直蒸得人汗,连烟头都有些潮。
一支烟在空气里沉默了下,才游走出漂移的火星:“怎么做?”
另一只烟的主人声音有点冷,还带着点不耐烦:“收拾他一顿,别闹出人命就行。”
第一只烟的主人原本的长相并不凶狠,眼睛是圆的,不知道后天什么原因,脸上留了道长长的一道刀疤,他连忙压低声音道:“什么手段都行?”
“我说了,只要别搞出人命,”点烟的男人慢吞吞地开口,“最好让他知道教训。”
刀疤男人长吸了一口烟,眼睛眯了眯,才掐掉烟头:“知道了。”
他漫不经心地把烟往旁边的水泥脏墙上一按,墙上很快就出现了个深色的点痕。
“那家伙是个吉他手是吧。”
沈质倚在那里抽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反正这些家伙每次都能给出他满意的答复。
沈大少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奇耻大辱的感觉了,他带着伤回去,还被那群狐朋狗友们探听嘲笑了一番,再想进酒吧甚至直接被拦下,回过神来的沈质根本压不下这口气。
得不到的就毁掉,他从来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要是那家伙低头,他未必不能玩上一玩。
沈质想到了什么,勾了个极轻佻的笑,干脆又多嘱咐了几句。
在接过报酬后,刀疤男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巷子,手里的打火机又点着了根烟。
两个蹲墙角的小弟拥上来,同样压低声音问:“大哥,这次有啥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