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宽慰的话,也是绝口不再提了。
更是吩咐下去,主院谁我不许再外祖母夫人面前提起国公爷和柳。
甚至把院子里所有跟柳有关的都清除出去。
万万不能让夫人賭物想起伤心事。
嬷嬷还做主,把府里所有柳树都连夜砍了,还有柳姓的撵出去,名字里带柳的改名字。
姜浅本来就疲累至极,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而顾允之三人是半夜回来的。
三人回来的时候一身狼狈。
顾允之、顾沛之脸色铁青,顾莹莹则是一直在家哭泣,三人回府之后也没有回自己各自的院子,而是只回了母亲姜浅的院子,看到正厅摆放的席面,三人更是愤慨不已,又气又怒。
顾沛之性子最急躁,几乎一回到前厅就等不及呵斥,“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他憋了一路,此时可算是憋不住了。
从小,他就在别人艳羡父亲对母亲感情甚笃里长大,也一直觉得父亲母亲虽然有些偏颇长兄,可长兄为的确优秀,而且长兄是父母第一个孩子,是国公府世子,以后身系国公府南门荣光,被父母偏爱些也是应该的。
若不是亲耳听到一向宠爱母亲的父亲嘴里对母亲贬低,甚至于破口大骂,他真的不敢相信。
“那真的是咱们的父亲吗?!”
顾莹莹也是难以接受,她已经十三岁,在这个年纪,一些人家已经开始给子女相看,外祖母也打算到年根帮她跟母亲提相看的事情,她近一两年对男女之事也模模糊糊明白了一些,可她心里最羡慕的还是爹娘的感情。
满京城权贵里,就只有国公府后院空置。
她在爹娘感情甜如蜜的幻想中想法,早早立誓也要找个如父亲般,眼里只有母亲的郎君。
可她今日不仅亲眼看到只爱慕母亲一人地父亲搂着别的女子做那种事情,该亲耳听到父亲骂母亲,还说他从未对母亲有情,说一切不过是想坐稳国公府的位置,甚至还说,那个跟她差不多年纪女子有了父亲的骨血,还要让他们的孩子做国公府世子,还说,如果母亲再次阻挠,就要擦拭母亲毒杀,还说如果我们怀疑母亲的死,也一起除掉。
她,她想着,脸上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她想用手捂住,可根本无济于事。
看着愤怒又颓丧的弟妹,顾允之倒是笑的该有几分冷静,许久,他才悠悠出口,“母亲这些年太苦了…”
“是啊,母亲竟然被这样一个人蒙骗了这么多年,长兄离世,母亲本来就心神俱裂,父亲还这么算计母亲…”
同是女人,顾莹莹似乎更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几乎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我说这次回来,母亲变化之大,直接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是因为长兄离世,没想到,母亲还遭遇了这些…”
顾沛之顺着,一拳头打在案几上,他用了近乎十成力道,不仅案几震了震,他的手也擦出血迹。
“老二,不可鲁莽…”
“次兄,父亲都要毒害咱们的母亲,甚至连咱们都不打算放过,虎毒不食子…他…他还是人吗?就是畜牲啊…”
顾沛之声声泣血。
顾莹莹也跟着掉头,带着哭腔附和,“畜牲!老畜牲!不知廉耻的老畜牲!”
“记住了,他不是我们的父亲…”
似乎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拉扯,最后顾允之吐出来的时候,反而有种释然,“咱们决不能让他得逞。”
“那是自然,咱们回来了,就不能让他再欺负了母亲。”
顾莹莹附和。
三子的话,一字一句落入一旁躲在屏风后的丫鬟的耳朵里。
不多时,又传入姜浅耳朵里。
她又惊讶又愤怒。
原以为孩子们只会发现他们的好父亲跟别的女子的丑事,却没想到,顾瑾轩那个畜牲,竟然还要算计毒杀他们。
这一刻,良善浑身都在颤抖。
就连原本还想劝姜浅地嬷嬷则是面无血色,“国公爷,他…”
“嬷嬷,给我梳妆,孩子们还没吃饭,我可不能让孩子们饿着肚子…”
闻言,嬷嬷默默低头擦了擦眼泪,上前帮她挽发,上妆。
不知出于切莫心理,她特地再夫人脸上多涂了一些粉,让夫人的脸色看上去格外的苍白,还有眼下的乌青,为分外显眼。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些,因为夫人本来就已经够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