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暗自一惊,不过也知它无恶意,也不管它懂不懂,笑道:“你不过是要孕育此物,我成人之美,你总不该恩将仇报吧。”
黑焰随风摇曳,似乎在倾听他的话语,却没有其他动作。
凝神半晌,见它毫无动作,文轩不免有些尴尬,“好了,得偿所愿,你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它虽经你真焰孕育,但如今已自成一体,历难渡劫也是注定,你不必强求。”
黑焰终于有所反应,焰火摇曳地愈厉害,接着缓缓朝他靠近。
“这···”文轩一愣,试探着伸手向前一探。
黑焰翻腾顷刻间已化作手掌大小,安静地漂浮在他手掌上空。“施恩不求谢,如果你想谢我的话就不必了。”
焰火闪动,接着向下一沉已落入他掌中,接着竟如融雪一般消失不见。文轩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黑焰一入体,文轩体内离火真元便随之运转。本来已近乎干涸的真元已肉眼可见地度充盈起来,“不愧是天生的灵物,这操纵真火的本事浑然天成,远非人力可及。”
文轩都不免喜形于色,暗自嘟囔:“祸福相依,经它一提纯,我的离火真元又精纯了几分。”
而残存在体内千难万难炼化的焰火,在黑焰加持下,只瞬间便被他吸收。融合黑焰的离火真元又朝着更加玄妙的境界变化。
“嗡”脑海里一声脆响,如幼鸟出壳,化茧成蝶,文轩不由暗呼一声,“成了。”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元,文轩只觉万物尽在掌控之中,喃喃自语道:“这便是问道的境界吗?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果然自有一番境遇。”
出乎文轩预料,黑焰并没有停止,在将他浑身真元淬炼的同时,竟慢慢融入他的体内。
“你不必···”话还未落,突然福如心至,一股心有灵犀感觉涌上心间,他已能感受到黑焰的情绪。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极炎火灵!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我帮你不过是顺手而为,实谓顺其自然,本为修道,你本不必如此。”
脑海里却涌现出一个别样的情绪:“当年欧冶子大师带我铸造神剑,如你所说,夙愿以偿我也没什么好奢求的了。所谓缘起性空,缘汇则生,缘离则灭,生生灭灭,缘聚缘散,缘散缘聚都是定数,只望你莫辜负了这场因缘。”
万物自有其灵性,极炎火灵一言,文轩已觉获益匪浅,郑重其事道:“那是自然。”
“对了,你说铸剑?那抹银光是柄剑?”
“欧冶子大师以铸剑入道,那自然是剑。待它渡劫化形,至少也是一柄仙器了。”
文轩这才恍然大悟,了然此中来龙去脉,不禁嘀咕:“原来如此,难怪极炎火灵会有如此执念。”
但同时不禁对欧冶子大师升起一股浓浓地敬佩之情,“不愧是铸剑入道凡入圣的大师,一出手便是世人无法企及的仙器。想来大师已勘破天机,登峰造极。”
再次打量起四周,文轩暗道,“原来湛卢山真是欧冶子大师的铸剑之地。传说湛卢山中藏有剑冢,现在看来也不可不信。”
正当他要询问极炎火灵时,手臂却传来一阵酸麻。
“文轩,文轩···”见火焰凭空消失后文轩便默不作声,夜如月不免心忧。
文轩如梦初醒,“没事了,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那你在想什么?”静静看着文轩,夜如月直觉得他如同一团迷雾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可她又压制不住好奇心,总想一探究竟。冥冥之中她总有一种感觉,二人似曾相识,或许文轩会帮她找回身世。
“那抹银光是一柄剑,我在想传说湛卢山上藏有欧冶子大师留下的剑冢,不知道是否就是此地。”他话出口间,已从极炎火灵那里得到答案。欧冶子却曾留下一处剑冢,但却不在此处。
夜如月秀眉一蹙,“那是一柄剑?那它岂不是一柄仙剑?”
文轩点点头,“确实如此,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渡过天劫。成则蜕凡入道,败则泯然尘土。”
“是啊,问道寻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成功便成仁。然沧海桑田,得道成仙的又有何人?终逃不过一泓黄水,一抔黄土。”
文轩明白她触景生情,轻声安慰道:“不久前我曾听闻一句箴言,借花献佛送与你。缘起性空,缘汇则生,缘离则灭,生生灭灭皆是定数。我们只能在缘起的时候,或顺水推舟,或随波逐流。既不该执迷于生,又不该执念于灭,道法自然应如是。”
夜如月眼神一亮,本有些阴郁的愁云一下子化开,“你还参佛吗?”
文轩轻笑,“师父常说悟道修心,佛本是道,偶尔也会参详一番。”
夜如月点点头,“佛家讲缘起性空,讲因果轮回。”说着她不禁抬起头看向文轩,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鼓起勇气:“文轩,我们是不是见过?”
“嗯?”文轩一愣,不等他开口,一道宛如天崩地坼的怒吼陡然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