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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进屋子禀告之时,燕听雪正在教燕奚如何刺绣,并拿着她最近的绣品跟燕奚比划。
彼时燕奚已经平息了情绪,看着燕听雪的绣品,心思神游其外。
闻言,燕听雪停下手中忙活的动作,盈盈一笑:“小奚儿,我们去用饭。”
路上,燕奚被燕听雪挽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她的话,心下思绪百转。
说不紧张是假的。
下午不论真心如何,也算阴差阳错为燕氏夫妇演了一出好戏。
信与不信,便看今晚。
燕听雪在侧端详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燕奚感到有一股暖流自接触的地方传来。她听见她用平日里温柔细微却坚定有力的声音道:“小奚儿不紧张,阿爹阿娘,从不怨你。”
燕奚有点羞愧。
到现在,她还在怕二老对她迎头而来的责备,盘算如何同二老演戏,以期以最快的方式缓和关系,以便她接下来的行动。
而厅堂里端坐的二位,此刻正翘首期盼着,那个丢失在外多年、回来仍不肯与诸位交好的女儿,能够从寒山寺回来后,也对他们亲近一些。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进去,果见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妇。
坐在主位的女主人,穿着一身素色衣裳,领口和袖口绣着鹅黄的菊,像她整个人的气质一般。鬓间简单斜插几支玉簪,眉眼和动静间跟燕听雪很像,这便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叶将离了。
一侧的男主人,则留着一圈胡子茬,眉毛浓厚,目光灼灼。燕奚思索了一下,确实跟自己的眉眼是有些相像的。大概是居家,穿着打扮甚是随意,长发并未束冠,而用一支玉簪挽在脑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他挽的;身上穿着宽大的便服,棕茶色的,绣着一些吉祥如意的纹样。
燕奚随着燕听雪一一朝二位问礼。
叶将离见二人如此,偷偷看了一眼燕奚的神色,忙道:“家中不必拘泥这些规矩,快坐。”
“素心,给二位小姐上饭。”
燕听雪依礼坐下。她坐在叶父身侧。
留下的位置就是燕奚的了。
她该是感激的。
相较男性,还是女性更好亲近。
她坐下时,又道了句“母亲好”。
叶将离“哎”了一声,眼眶竟是激动地泛了些泪花。
燕奚看入眼中,再度谴责自己方才的行为。
可是没有系统,她需要自己现在在这里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