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声音,江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仿佛耳朵和世界隔上了一层薄膜,听不真切。
他指尖微颤着将屏幕解锁,点开了不常上的微博,试图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筒那头还在怒骂,江杳却紧抿着唇,还在浏览前因后果。
直到手机蓦地被人抽走,江杳愣了一下,才缓缓回过神来。
凌白径直将电话挂断,轻声问:“为什么不还嘴?”
“什么?”江杳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说话了。
“他敢骂,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凌白一字一句,尽管语气温柔,却还是叫人不寒而栗。
“走吧,电影要开场了。”凌白将手机收了起来。
“凌白。”江杳叫住了他。
凌白回过身,只是静静等着江杳开口。
江杳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发出的声音都不像自己了。
只听见他颤着声问:“是不是……你做的?”
我们都要长大的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网络上将截图全部放了出来,江杳虽只是草草看过去,但当眼睛瞥到的那些字眼时却也是明白的。
匿名发帖人话中的许多细节,实在是太详细了。
详细到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么多内幕。
只是发帖人偏偏又说得详略得当,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真的是第三人旁观视角。
但四年前的江杳和凌白都只是小透明。
就连那时候的经纪人,都不会关心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这些事情到如今还能被记得这么清楚,若非当事人,也不会再有人能做到这样了。
经纪人歇斯底里地朝着自己发泄怒吼,但江杳清楚不是自己。
那时候的当事人无非两位,而公司亦然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情。
江杳心下只能锁定一个人,也只会是那个人了。
似乎安静了许久许久,江杳又问了一遍。
黑发青年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所以……到底是不是你?”
私人影院里的灯光是微微的昏暗,弱光打下来,却只有江杳沐浴在灯下。
凌白半边身体都在黑暗中,转过身时又是逆光。
阴影打下来,江杳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是不是很重要吗?”凌白轻轻启唇,“已发生的事不可转圜,这是我选择的路。”
“杳杳,我们都是要长大的。”
寂静的周围仿佛只剩下凌白这句话,江杳眸色微动,有些许晃神。
……
“江杳,我们都是要长大的。”三年前的凌白拖着行李,这是他离开江杳公寓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他们分别三年来,时常在江杳耳边萦绕的一句话。
那段时间,江杳时常恍惚,总能看见凌白拖着行李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留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