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有别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到别人。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情绪都控制不了。”江杳扯了扯嘴角,故意开玩笑道,“刚才让你看笑话了,以后不会再这样的。”
情绪是会传染的,江杳并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尽管或许已经带来了一些麻烦。
但好在麻烦还不多,只要及时遏制住就可以了。
所以他会更加努力地控制好自己。
就在江杳胡思乱想间,一只干燥温柔的大手抚上他的发,是极致的温柔。
江杳看过去,沈修砚的眸色未曾变化,就好像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江杳,谁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更加不应该被当作怪物而避如蛇蝎。
“如果很累,可以不用笑。”沈修砚一字一句,“不用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别人。”
“我愿意被麻烦。”
丝丝缕缕地暖意自那双手传递而来,江杳眨眨眼,感觉眼眶又热起来了。
并不是被话语感动。
而是那溢满的情绪被凿开了一道口子,洪水倾泻而来,终于冲垮了江杳铸好的整座堤坝。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江杳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的哭腔,“就是有时候好累好累,只是想一些事情都会觉得好累好累。”
“沈修砚,我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啊。
耳鸣声越来越强烈,江杳抬起头看向周围,他好像听见了别人说话的声音。
那些曾经的,不好的,嘲笑自己的声音。
江杳惶然地就要推开沈修砚,他想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像以前无数个夜晚,密不透风的将自己裹成一团,这样就听不见别人说话了。
沈修砚皱起眉,试图拉住江杳,却被后者一把用力拍开。
江杳并没有留住力气,很快,沈修砚的手背上浮现出大片的红。
江杳愣住了,他身体抖得厉害,感觉说话都变困难:“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没有想打你……”
他又闯祸了。
就在江杳要陷入情绪难以自拔时,沈修砚一把捏住他的胳膊。
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等江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贴上了沈修砚的胸膛,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能听见那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
是完全不同于他的安稳。
江杳微微晃神,意识到他们的动作有多么亲密,急忙就要推开对方,却被沈修砚按住后脑勺,紧紧地箍在怀中。
“别动。”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江杳只能听见耳畔那一声声的心跳。
那些聒噪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耳鸣声似乎也在慢慢变小。
那名为不安的潮水一点点褪去,江杳浑身都因此湿漉漉的。
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因此溺毙在潮水中。
江杳没再挣扎,他将头埋在沈修砚怀中,只字未发。
若是旁人在场,只怕会以为江杳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