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海里把事情串连起来,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也想不明白,不禁心如乱麻。不想了,萧某人娶不娶温玉嫦与她无关,她只要保住自己就行。
“狗子,你不要回去林地了,在棚室这边帮忙。”
“是,主子。”
棚室规定未时初刻向游人开放,明珏赶回棚室时,离开放时间还差半刻钟。许多要进园采摘的人都准备好了篮子,在门口等着,准备开门就进去。
为迎接启明帝等人搭起的黄绫敞棚没有拆,几个贵妇小姐正在里面陪温贤妃和贾淑妃闲话。出租的敞棚里也坐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喧闹不休。
温家租的敞棚在萧家的隔壁,离两位的娘娘休息的黄绫敞棚也很近。温顺侯夫人靠坐在美人榻上,正隔着棚壁同萧老太说话,身边围着好多人。
这两个老乞婆是一路货色,可真有共同语言,等她们听说温玉嫦的事,还能这么舒心吗?萧老太逼着萧怀逸娶温玉嫦,这回好了,闹了一个烧鸡大窝脖。
温玉娥坐在脚凳上,代替丫头给温顺侯夫人捶腿,满脸渐顺谦和,不时低声奉承几句,讲几句笑话,逗得温顺侯夫人放声大笑,一直向萧老太夸赞她。温玉娥也是个人物,小小年纪,谋害亲姐,还能坦然自若,确实让人佩服。
明珏来到温家的敞棚前面,暗自冷哼一声,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凑上去,嚅嗫着说:“民、民女给太太奶奶
小姐们请安,民女有、有话要回。”
没等温顺侯府的人说话,萧老太就沉脸冷哼,“江小乔,你好大的胆子。”
“民女不知道怎么冲撞了老太太,还请老太太大人不计小人过。”
该死的萧老太婆,姑奶奶先折腾温家人,有时候再找你算帐,让你好看。
萧老太冷哼一声,怕不小心透露自己的企图,不想现在多说,却一个劲跟温顺侯夫人数落明珏不懂事,没见识,致使温顺侯府的人也倒眉立眼看她。
“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回吗?出什么事了?”温玉娥问得别有用意。
明珏抓了抓头发,低声说:“民、民女想跟温顺侯夫人私下说,就是……”
“跟我私下说,你也配?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温顺侯夫人狠狠斥责明珏几句,“有话就快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遮三挡四的,没见识的东西。”
“民、民女……”明珏红着脸,装出害怕胆怯的样子,不敢出声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多急人哪!有话不说,吞吞吐吐的,象个什么样子?真是欠调教。”温顺侯夫人瞪着明珏,一脸嘲笑怒气。
“小门小户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可怜见的,你别吓着她。”旁边敞棚里有一位老夫人探出头来,冲明珏笑了笑,“有话就说,唯唯喏喏确实让人不喜欢。”
“民女、民女不敢……”明珏心里笑翻了天,她就想惹急了温顺
侯夫人。
“有什么不敢的?快说,真烦人。”温顺侯夫人给明珏下了命令。
“老夫人,您真让民女说吗?”
“说。”
“您真让民女当着这么多人说吗?”
“说,真烦。”
“您确定让民女当着这么多人说吗?”
“让你说你就说,声音大点,真烦人。”温顺侯夫人根本没多想。
“那民女可就说了,您可别怪罪。”明珏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就象在大嚷,“温家二小姐在林地被人沾污了,随侍的下人也被打昏了,温二小姐的丫头说是五皇子沾污温二小姐,皇上很生气,温侯爷让民女叫你快过去,你……”
“住嘴,你……”温顺侯夫人打断明珏的话,又急又气,身体真挺着昏倒了。
“民女要私下跟你说,你说我不配,非让我大声说,这可不能怪我。”
确实不能怪明珏,众人都听到温顺侯夫人让她大声说,这恰是明珏想要的结果,她就想大声宣传。众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互相看着,脸上流露半信半疑。
温玉娥站起来,怒斥明珏,“胡说,怎么会出这种事?你……”
真得很佩服温玉娥,她真沉得住气,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还能装得那么气愤。论狡诈、论狠毒、论心机,温玉嫦远不是温玉娥的对手。
一石拍下,千层浪起,可这滔天巨浪转眼就无声无息了。喧闹杂乱的人群静下来,众人连大气都不出,阳春三月的原野陷入沉
寂,如苍凉的深秋一般。
“快、快叫随行的太医,贤妃娘娘昏过去了。”黄绫敞棚里也炸了锅。
“她、她在胡说八道,都别信她。”温玉娥咬紧银牙,似乎很气愤。
明珏并不害怕,拿出温显宗给她的玉佩冲温家众人晃了晃,“你能说是假的吗?温侯爷背着皇上让我来传话,答应给我一百两银子,这是凭证。”
“你、你……”
“别你呀我呀的,不给我银子,我就不还你们玉佩。”明珏把玉佩的丝绦缠到胳膊上,让众人看,又高声喊:“时间到了,大家可以进去采摘吧!”
“把玉佩给我。”温玉娥给婆子使了眼色,婆子拿出一百两银票给明珏。
即使明珏拿出温显宗的玉佩,众人对此事仍不敢全信。温玉嫦身份特殊,又关系到名节,早已被八卦暴料冲昏头脑的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温玉嫦即将嫁给萧怀逸,听说她被沾污,萧家人的表情都很古怪。平氏显得慌乱失落,而萧老太则怒视明珏,脸色阴得吓人,好象明珏沾污温玉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