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没有良策,无奈之下贾敏便修书一封与京城的母亲贾老太君。因为怕这信万一被人劫了去,倒是不敢大放厥词,只是说端午将至,天气逐渐炎热,望母亲保重身体,最后才当个新鲜事儿似地,简要地提到了林默回归林府的事情。
话说,那贾老太君到底和贾敏是母女一条心的,一看这信,便知道女儿要说的重点就在于这最后一句话上面:林家消失达七年之久的庶子林默居然自己找回了林府!话说,赖大家的回来禀报的不是他已经死了吗?
贾老太君将信纸捏紧了,闭了闭眼睛,沉声说:“去把赖大家的给我叫来!”
鸳鸯见贾母的神色有些不对,便忙答应着出去,叫了二等丫鬟琥珀来,命她立刻坐了车出去接了赖大家的过府里来。
琥珀本来觉得诧异,见鸳鸯慎重其事、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了,便忙忙地赶了出去坐车接了赖大家的来。
——————————————分割线——————————————
缙王府。
阳光透过厚重的雕花窗棂上糊着的银翼一般的窗纱,照在一张年轻而英气的脸上,叫他不适般地皱了皱那一对浓黑的剑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淳于钊转头迷迷蒙蒙看了一会儿,又一歪头在书案前趴着了。
唉,没劲!没有睿儿在,怎么觉得干什么事情都没了力气似地,本来三弟邀着说一起去铁帽子山打猎的,也被淳于钊推了去,一个人在这以前经常和睿儿一起谈书论道的书房内闷闷地自己看书。
结果就一梦黄粱。
却在梦里都没能看到睿儿。
淳于钊本来是舍不得金睿(即林默)走,但是总没有理由阻着人家回自己的亲人身边,总不能阻着他奔向他自己的前程。只是,睿儿走后,淳于钊觉得以前感兴趣的许多事情都变得很无趣了起来,总是懒懒地打不起精神来似地。
淳于钊懒懒地起身,在房内走了几步,只觉得心内烦躁得很:怎么睿儿走了那么久,竟然是音讯全无?他是忘了我吗?还是忘了我吗?
这时,外面一个婢女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来:“世子阁下……”
淳于钊不耐烦地说:“不要茶水!不要点心!我就想一个人安静会子!”
半响,那婢女才又战战兢兢地说:“阁下,是往日的金公子有书信给您,小婢不知道您……”
一阵狂喜漫过淳于钊的心田:是睿儿!他终于想起我了?还给我写信!
淳于钊忙不迭地打断了婢女的话,说:“快拿进来!”
淳于钊满心欢喜地伸手接过那一封书信,见素净的白色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世子阁下亲启”和“林默顿首”几个字,他知道林默乃是睿儿现在回归林府后的名字,便急不可耐地撕开信封,迫不及待地读起信来。
读完后,淳于钊觉得有些失望:睿儿的这封信未免也太公式化了一点。我这般思念他,他居然是这般冷淡疏离的口吻!
淳于钊不甘心,又将那信再读了一遍,还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禁灰心丧气。
倒在椅子里生了一会子闷气,淳于钊不禁想到,一般书信为着防着落入他人之手用词遣句都是很隐晦的,睿儿就算对自己也是一般地思念如狂,以他那个沉稳的性格也不会明着写出来。
淳于钊将捏在手里的信纸展平了,又细细读了一遍,这才觉出字里行间暗含的情义来:“忆及往日与世子同窗共读,依稀如昨日,令小可甚以为怀”。
原来睿儿也常常忆起我和他一起同窗共读的时候,还明说怀念,历历在目呢。
淳于钊将信按在胸口,忍不住地笑,像喝了一大罐蜂蜜一般,全不去想这般措辞原是书信中常见的话语,只是一厢情愿地认定这是睿儿思念自己的隐晦之语。
想着刚才因为性急而一把撕开的信封,淳于钊心疼起来:上面还有睿儿写的字呢,就被我忙忙慌慌地撕破了!淳于钊马上又找出浆糊来,自己笨手笨脚地将信封粘好了。
看着信封上睿儿工整秀气的字,淳于钊心头突然涌起一片狂热:我要去亲眼看看他过得究竟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只比林默大两岁,现年12岁,正是“哪个少男不钟情”的年纪,现在还看不出来,将来一定是威武霸气。然后,还要预告一下,小攻的粑粑缙王的原型,是历史上很著名的皇帝哦,比康师傅更彪炳青史的千古一帝哦,哈哈哈,猜出来没有?所以,小攻以后也会是皇帝大人。
用心
淳于钊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他身为缙王嫡长子,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何况鲁南到姑苏有上千里的路程,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也要十天左右才能抵达,岂是一句话说走便能走的?
此外,最重要的是必须获得父王缙王的许可。
缙王与王妃结发至今,感情极笃,育有三子二女,俱为嫡出。缙王平素对儿女们虽然温和,却是当仁不让的严父,一言九鼎,规定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子女们俱是小心翼翼,循规蹈矩,不敢冒犯父王之威。
淳于钊想了又想,觉得若是直言要去姑苏看林默是绝对不行的,那就只能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淳于钊思忖了一夜,终于把说辞想好,并在腹内反复演练,自觉可以说动父王之时,书房外却响起一片飒飒的脚步声。随即,为首的王侍卫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说:“世子阁下,王爷传令让您和诸王子今日一并去郊外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