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者一回嘴道:“你回来干嘛?驻边将军不在边关,还能叫边将?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要是你不回来,”他指向王聿祯,“那个贼婆娘能搞出什么风浪来?还不是得乖乖听话?要想家里好,你真的快滚蛋吧!家里已经有大爷了,不需要一个多余的二爷!”
谢斩关真的要被气炸了。
他出生入死挣功名,加官进爵就为庇护家人,可这小王八羔子居然一边享受他的庇护一边还嫌他多余,让他滚蛋!
谢斩关就想冲过去好好揍一顿。
可王聿祯紧紧抱着他的腰死过不撒手,扭着脖子对谢者一说:“我不骗你,香云阁在传痧子,已经有好几个乐伎出了疹子,你距离你娘那么近不妥。”
王聿祯这话一说,旁边帮忙扶着春娘的两个婆子立刻撒了手,谁不怕过了病气呢?
春娘一个趔趄,谢者一差点被压倒下,他也顾不上打嘴仗了,艰难地扶着娘亲从东院出去,往西院去了。
谢斩关气鼓鼓地看着王聿祯。
息事宁人,这不是她风格呀,这要搁平日里,她不得关门放狗?今儿怎么连关门放他都不肯了?
王聿祯用眼尾瞟了他哥一眼,这一下谢斩关才反应过来,其实说到底,那是人家一家三口的事。
王聿祯只淡淡说了一句:“让大哥想想吧。
”
然后他们夫妻两人带着老夫人回了二进院。
老夫人还在絮叨他大孙子居然骂她为老不尊。
谢斩关劝都来不及,王聿祯说了一句:“娘矮矮一窝。”
老夫人一下就愣了,眼泪一擦:“对!就是因为没有个好娘!”
王聿祯又说了一句:“好在者一、者华都年纪小,一个十三岁不到,一个十岁。这要是到了他们十五六再出这事,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个敢进咱们家的门呢?”
老夫人一听,更揪心了。
王聿祯给谢斩关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回了三进院。
谢斩关琢磨了好久才想出王聿祯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把春娘和香云阁的陆浮音来往密切的事,还有和陆浮音一起传王聿祯闲话的事都说了。
把老夫人气的一个劲儿锤自己的大腿,说这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谢家的笑话,怪不得前几日她跟那些老姐妹一起打牌的时候,老姐妹们各种阴阳怪气跟她打听她儿媳妇的为人。
老夫人说:“她这就是不知道啥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把你媳妇的名声毁了,她自己能捞什么好?她以为这还是在村子里,一共没几户人家,谁家二媳妇还是三媳妇,大家都分得清。到了京城里,那么多人,谁还记得是大儿媳妇偷人还是二儿媳妇偷人?只说是谢家儿媳妇不干净!”
谢斩关点头:“所以,娘,你看,现在这事怎么办?”
老夫人的嘴唇动了又动,一个“休”字
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年二儿子投军后,最苦最没希望的那段时间,是这个大儿媳妇扶持着她的瘸腿儿子和她这个老婆子一路走过来的。
虽说春娘一直贪小便宜,一直就是烂泥一样的人品,她当初肯跟了老大,八成也是赌老二会有个好前程,可谢家确实亏欠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