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祯醒来,一睁眼睛就看到床前围了好些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自不必说,就是钱老爷子和钱四老爷也在,而且钱四老爷对谢斩关的态度恭敬地出奇。
想来是她这一昏倒,谢斩关的身份暴露了。
天青扶着王聿祯坐起来,她才看到钱江委委屈屈地坐在窗台底下。
王聿祯问她昏过去多久了。
谢斩关道:“有好一阵子了。你一直身体康健,这一昏倒可把我吓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有什么难心的事也告诉我,我替你全都荡平了。”
谢斩关一边说还一边用斜眼瞟了一眼钱四老爷。
钱四老爷急得摆手:“没有,我没有呀。”
王聿祯替钱四老爷洗脱冤情后,让钱家爷孙三个先离开,然后她才说:“之前是我遗忘了,鄂城三屠的时候,我和我娘亲差一点就被追兵追到了。我们混在逃命的普通百姓之间的,几经辗转跑到了玉清观后门,玉清观的小道士把我们全都领了进去,藏在了地窖里。可是那些匪徒并不敬畏神佛,他们一路追来,冲进了玉清观,杀了好些道士,还在道观里放了一把火,当时已经有匪徒包围了地窖的入口,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死定了,然后凭空出现了一个比丘尼拦住了所有的匪徒,最后匪徒几乎全都死在了比丘尼的掌下。”
“事情怪就怪在那比丘尼出现的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四周所有人
都定住了,就连火苗都不在跳动,唯一还在动的人就是比丘尼,她向我提出了几个条件,如果我同意的话,她就愿意救下我和我的娘亲还有妹妹。我当然同意。最后我们三个都得救了。可是后来我妹妹从地窖里出来以后记忆全失,连话都不会说了。我问过我的娘亲,她也告诉我在那一瞬间时间确实是停止了,她看到的是只有她和比丘尼两个人对话,我是被定住的。”
说完这段话,王聿祯就开始出神,双眼无神的看着床上的被衾,嘴里念念有词。
谢斩关凑过耳朵去听,能听到王聿祯在说:“真的是这样吗?不是我做梦吧?”
谢斩关打断王聿祯的出神,道:“那日在地窖里面的不只是你们母子三人,其他的百姓你还记得还有谁吗?我们去找他们问问。”
王聿祯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王聿祯昏过去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此时时辰还不算太晚,大家又回去睡觉。
谢斩关好赖要留下来,王聿祯似乎脑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反应比平时慢好几个呼吸,就让谢斩关这么得逞了。
不过王聿祯身体不适,谢斩关也不可能胡做什么,单纯就是盖上被子聊天。
谢斩关和王聿祯睡觉了,在钱老爷子的房子里,钱江正在被钱四老爷训。
钱四老爷现在头皮还是麻的:“你这孩子不厚道,你知道他就是你表姐夫,是堂堂昭勇将军,你居然不告诉家里
大人,你是想看我们闹笑话吗?”
钱江也很委屈:“表姐不让说呀,更何况我也是那天去矿洞前才知道的,我还当着姐夫的面和他的亲兵打了一架,输的那个丢脸。要是早知道他就是昭勇将军,我才不出这个风头。”
钱四老爷还要说什么,钱江一指钱老爷子:“老爷子都知道,你现在一劲儿的说我,你怎么不问问你爹,是不是压根没把子嗣放在眼里呀。”
钱老爷子赶快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这孩子,浑说什么。是你表姐和表姐夫不让我说,他们来这几日都有正事要做,不想困于人际。好了好了,都滚回去睡觉去。”
从老爷子屋里出来,钱四老爷越想越生气,抬手在钱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钱江转过头看着钱四老爷,笑嘻嘻地问:“软乎不?”
钱四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