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祝卿卿!
真的是他!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其他人都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就是祝卿卿!
李钺手忙脚乱地解下自己的披风,给祝青臣裹好,又抄起他的腿弯,直接把人抱起来。
他一手抱着祝青臣,一手拽过马匹,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哐”的一声,开道的锣声再次响起。
扫雪的百姓再次退到街道两边,让出路来。
刚给神龛上过香的老人家走到窗边,十分疑惑。
“陛下今日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下一瞬,那支玄色的箭,带着纯白的箭羽,“嗖”的一声,从长街上穿过。
扬起长风。
李钺抱着祝青臣,一路策马,闯过宫门,骋过宫道,在太极殿外的石阶前停下脚步。
他搂着祝青臣,翻身下马,快步登上石阶,朝殿上跑去。
他厉声吩咐身后的侍卫、迎上前的宫人:“找太医!把所有太医都喊过来!”
“地龙烧起来,宫里取暖的炉子都抬进来!”
“暖和衣服、毯子被子都要……”
李钺被石阶绊了一下,脚下不稳,整个人不自觉往前倒去。
“陛下!”
侍卫宫人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扶。
结果李钺硬生生转了方向,自己倒在阶上,给祝青臣当了垫子。
从始至终,他都牢牢护着怀里的祝青臣。
“陛下……”
大雪初停,远处朝阳初升、天光乍破。
金光熠熠,晃了一下李钺的眼睛。
李钺别过头去,抱起祝青臣,冲进宫殿。
“快去准备!”
太极殿里难得烧起地龙,五六个烧得正旺的炭盆,流水一般端进来。
一时间,暖意扑面,竟如春日一般。
李钺把祝青臣放在软榻上,颤抖着手,解开裹在他身上的披风。
虽说大雪早上就停了,但山上还都是积雪,祝卿卿跑下来,身上肯定都湿透了。
他打小就身子不好,小的时候多吹一会儿风,都要病个日。
这回直接在雪地里打滚,可怎么得了?
李钺解开披风,伸手一探,在祝青臣原本厚实暖和的白狐裘上,摸到一片湿漉漉的冰冷。
果然。
李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喘了口气,强自定下心神,帮祝青臣把湿透的狐裘脱掉。
这时,两列宫人各自端着东西,走进殿中。
温水巾子、衣裳鞋袜、毯子被子,还有治冻伤的药膏。
“陛下……”
李钺正单膝跪在祝青臣面前,把他湿透的鞋袜脱掉。
他头也不抬,只应了一声:“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