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点点头,回答道:“是苏家夫人的庄子。”
信王拧眉,苏家夫人,苏臻赫的妻子,齐家二小姐,太子妃的妹妹……
她的庄子却荒凉至此吗?
“罢了,提高警惕,雨停了我们就立即出。”信王叹了口气,吩咐道。
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昏黄灯光下,信王的目光显得尤其深邃起来。
“王爷,我和婉儿姐姐也许久没见了,这次回京,我能去找她说说话吗?”信王妃问道。
信王轻笑,“当然。”
接下来,两人静默的开始用餐,菜肴都在有限的材料里做到了色香味俱全,但吃到嘴里,由于各怀的心事终究味同嚼蜡,谁也没真的吃到厨师的心意。
“来了。”信王搁下碗筷。
院外传来短兵相接的声响,刀剑的铮鸣穿刺到耳膜。
厮杀,死亡,鲜血,瞬间填满了这座荒芜小院。
“是太子吗?”信王妃问,她手掌抚着肚子,昏昏欲睡的感觉袭来,但她此刻不愿睡去。
信王闭了闭眼,“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是他。”
他不愿与那个人为敌。
那个人,是他被父皇认回后,感受到的唯一真实的兄弟相处,有龌蹉,有争执,但兄弟始终是他们相处的底线。
可,现在,他有了新的底线。
紧紧握住信王妃的手,信王眼中某头雄狮终于从沉睡苏醒。
“王爷……”信王妃讷讷的,她仿佛看见了初见那个赵长风。
意气风,会当绝顶!
忽然,她笑了,“不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
“行动了吗?”昏黄烛火下,一个男子在棋盘下落下一字。
棋盘的对面空无一人。
“行动很成功,没遇到什么阻碍。”跪在地下的下属回答道。
随后,下属又沉吟了一下,继续开口,“但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男人眸光明灭,“他是草原的雄狮,沉眠只是短暂收敛了他的锋芒,改变不了他那个狮子心的本质。”
“我会为他搭好舞台,等他君临天下。”
又落下一子,棋盘上的黑白厮杀进入终局。
白子的咽喉被黑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断,输得惨烈无比。
“计划继续。”他站起身,站在书架前的背影莫名萧索而孤单。
“是!”下属眼中一抹狂热几乎要吞噬其他情绪。
*
次日清晨。
雨停了。
天空大放晴,隐约可以瞧见半抹彩虹挂在天边。
信王横抱着还在睡的信王妃回到马车上。
“王妃现在情况越糟糕了,得尽快替她解蛊了,不然对孩子和王妃都将莫大损伤。”府医凑近信王耳边,细细叮嘱。
信王沉默的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
现信王妃中蛊是在出启程后的第二天,他察觉了她那不正常的嗜睡,找来随行府医,翻遍医书终于确定她是中了蛊。
但解蛊实在没有合适人选,他也不敢轻易暴露王妃中蛊的事实。
因为,父皇早年还是皇子时就受过蛊毒的戕害,这东西在他登基后便被列为禁品,南疆多个蛊毒世家全在一两年间莫名灭门,彻底消失于历史长河。
但,总有漏网之鱼。
一旦被现,无异于灭顶之灾,他不敢赌,哪怕只是受害者的角色,他也不敢赌父皇会不会疯到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