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涡,计谋深深(四)
梨花涡,计谋深深(四)
梨花涡,计谋深深(四)
傅轻寒见完颜君浩也这般说,她本觉着心中欠他太多,也就默许了。话说回来,燕京飞红楼的花魁大寒她从小听到大,却从没去看过。相府深深,如若允许千金大小姐去烟花柳巷那倒出奇了。
今晚,她可要好好欣赏一下昔日花魁曼蕊的风姿,她很好奇这个连拓拨骁也曾在面前夸赞过的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到底长着什么嘴脸,有什么通天本事,竟惹得数不清英雄好汉竟折腰。想到这,也放松了心情,瞧一旁的青儿,脸上尽是不安之色,她盈盈握住青儿的手,回以肯定的眼神。
飞红楼外人山人海,挨不开身子,隐约看到众人齐齐将楼前一座五尺高的方台围住,大赛还没开幕,几个年纪小点的丫头忙罗着招呼各方来客,“大家别急,等等,就快开始了!”
“快叫蔓蕊姑娘出来!本大爷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捧她的场,怎么磨蹭到现在?”一个粗鲁的声音从台下传上,令人暇想这是个什么样豪放的江湖汉子。
棵“切,本少爷家财万贯,三年前的花魁寒就一口气出了十万两银子给蔓蕊,她为何要急着出来见你?”另一个人不甘示弱。
“十万两银子算什么?本大爷有一颗真心!一百万两也买不来!”
吵吵嚷嚷,傅轻寒侧耳听去,竟有不少人为了蔓蕊互斗嘴角,轻轻一笑。
追“这些人,再家财万贯,再有真心,都别想与本王相抗。”拓拨烈鄙夷地扫过人群,语出惊人。他是当今皇上的胸弟,富可敌国,权势熏天,谁能比得过他?
“原来你也看好蔓蕊。”傅轻寒收回眼神道:“传说烈亲王迟迟不肯纳妃,原因却出在这里!”说到此事,又勾起她一桩心事来,这心事,总在暗处想,这些天来并没有真正去思考过。那就是她的弘儿到底在不在亲王府。
“如此色艺皆佳又洁身自好的姑娘坊中不可多见。”拓拨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眯起眼朝台上看去。一个身穿洁白纱裙的女子冉冉从屋里出来,全场顿时喝起彩来。
“蔓蕊姑娘,我们爱你!”
“蔓蕊姑娘,今儿这头冠定是你的!”
台上女子腰若杨柳细,面如脂雪,笑若春花,“谢谢你们支持,蕊儿一定不负众望。”说着话,两眼在台下来回巡视,却没有着落在任何人身上,盈盈向众人拜了拜退回去。
“她是在找那个黑衣人吗?”南面临街的窗台后,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睛流连在街下欢舞的人群,他们的热闹与他无半点关系,他只是在有意无意地搜索一个身影。
“爷,今夜是花魁寒,他一定会来。蔓蕊做事格外精细,每一次那个男人来后,都会远远地把我支开。”侍立在男人身侧的,是飞红楼的老鹁,此时,毕恭毕敬地站着。
“你不要做得太过了,否则,孤很快就会被他怀疑到。”拓拨骁取过桌上的细花瓷碗,轻抿一口茶水。
“是,爷,我会万分小心。三年了,蔓蕊从不会想到,飞红楼是爷的地盘,更不会想到,除了她是奸细,我也是。”老鹁一脸阴笑,对自己的工作完成极是满意。
“别高兴得太早。”拓拨骁泼下一盆冷水,“如此聪明的女子,只要出现一丝丝马脚,孤在京城的暗哨营只怕全会被摧破。”
“爷放心,我就是舍了条老命,也不会招供出飞红楼真正的主子。蔓蕊只是为情所迷,只要有一天明白了爷的好,总会回到爷的身边,全心全意做爷的女人。”老鹁信心满满。
拓拨骁淡淡笑了笑,“我会等到这一天的。拓拨王朝江山稳固,绝不允许出任何贼子反臣!”可他的笑容,却在低头看街的一刹那僵凝了。
他,没有看错吧?挤在人群中的那个女子,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宫?
老鹁见他忽然失神,大为愕然,顺着拓拨骁的眼光朝下望去,见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一名素衣姑娘。那姑娘长得很是一般,穿着也极不起眼,却是跟烈亲王、完颜将军一阵,两个男人把她围在了中间,颇有些甘愿充护卫的感觉。
拓拨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铁青,手里的瓷碗“咯”一下爆开,手心全是瓷渣,老鹁连忙接过,查看他的手是否出了血。拓拨骁一掌将她推开,俯身趴在了窗台上,更加看得仔细了。
“是什么香味儿?”傅轻寒耸耸小鼻子,她好像闻见一股烧烤的香,每逢佳节,西域人都会赶到燕京城来做些当地的特色小烧烤,是傅轻寒的最爱。这会儿闻到了她哪肯放弃,抓住完颜君浩的袖子,“是烤羊肉!好久没吃到正宗的烤羊肉了!”
完颜君浩见她一脸的兴奋与渴求,笑道:“我去给你买,不过可没有大草原上的羊肉香哦!”
大草原上的羊肉……一句话触动了傅轻寒的心,刚嫁草原时,是谁天天带她去烤香喷喷的香肉?每一次烤熟后他都会把最嫩的部位串起来递到她的手里,甚至是喂到她的嘴里,那一脸温和怜爱的神色,现在想起来都令她万般幸福。
那时,她并不懂完颜珠的痛,更加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第三者闯入她的生活,夺走她的丈夫后她日夜的泪水。她眼里只看得到他的疼,他的爱,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哪怕只是那个时候,她相信他对完颜珠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所以她也接受了与另一个女人共做他的妻。
原来,旧的总是厌倦,新的才是最好,她应该早些懂这个道理,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残酷是男人的本质。就如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可以抛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