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多管闲事了。”茂林中,他忽然停住脚,傅轻寒只顾低头走路,撞到一堵肉墙上,鼻子发酸。
“怎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后栽赃嫁祸,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不信。”傅轻寒见了这些人漠然以对的表情,心中便来气,当年完颜珠诬陷她时便都是这样,害她有苦无处诉。
“孤是为你好,听不听得进去是你自己的事。”这个女人,虽头脑不笨,却与曾经的她一般倔强,一般天真,缓下口气,转移开话题,“孤看你酒也醒了,回美人院吧。”
原来是叫我回美人院,傅轻寒没表现出任何情绪,挤出笑容,“那臣妾告辞了。”心里却在想,是不是一个人前半生享多了福分,后半生就得受无尽的苦?美人院的过活,她不敢想象有多难熬,可她还得回去承受。
深一步浅一步到了柴房,青儿已候她大半夜了,脸上喜滋滋的,她是看着皇上将小姐抱走,自是好事,笑嘻嘻道,“恭喜小姐,早日生个大胖龙子!”
龙子……傅轻寒心思一动,打起精神,“青儿,你明儿再帮我做件事成么?”
“小姐,你有事只管吩咐我。”青儿不习惯她的客气。
“这事非同小可,在宫里做很危险,而且,不要教人把你认出来。”
似相识,柔情为谁(二)
似相识,柔情为谁(二)
似相识,柔情为谁(二)
“不要教别人认出我,那我应该怎么做?”青儿一头雾水,凝视着她苦苦思索的眼神。
“我需要一种药,你听说过散吧,与那个差不多,人吃了会昏昏沉沉睡过去,这药必须出宫去买。”她顿了顿,“皇后的补药被人下了毒,事情还没查清,出去买药可得万分小心才好。”
“这药用来做什么?”小姐要把这药给谁吃呢?
“先买回来我会告诉你,只是出宫可难倒我了,这事连完颜君浩也不能告诉,你得靠自己混出宫去。”傅轻寒干脆坐直了身子,托腮冥想。
棵“这宫墙又高又深,我得插翅才能飞出去。”青儿一肚子苦水。
傅轻寒脑仁儿想痛了,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得安慰自己,时日方长,总会等到机会。想要知道弘儿在哪,这宫里,只有秋莺是个突破口。自从上次出了燕窝有毒的事情后,她虽无法肯定秋莺是不是凶手,但她的举止却常常很古怪,不由得增加提防心。
第二日睡得正朦胧,噼哩啪啦一阵鞭响声将她从梦里打醒,醒时青儿正伏在身上,咬住牙替她挡着唐雪手里的长鞭,“大小姐,二小姐究竟哪里得罪了你,竟要你亲自来这个脏地方鞭苔她?”
追唐雪眉飞入鬓,一脸恨意,咬牙切齿道,“哪里得罪了我?我问你,唐宛,昨儿晚上怎么不老老实实呆在柴房,却去了坤宁宫?”
原来她知道,傅轻寒从青儿身后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站后了几步,看着她充满怒意的大眼淡淡道:“脚长在我自己腿上,去哪儿难道还得支会你一声?”
唐雪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从前你是我唐家的一条狗,我是你的主子,现在你是我美人院的一条狗,我还是你的主子!看不好自己的狗,由着它到外面乱咬人,不干我的事吗?”
“你—大小姐,你太过分!”青儿听她污辱傅轻寒,气得面红耳赤,“二小姐好歹是老爷的亲骨肉,比你差多少?”
“贱女人生出的贱东西,爹爹会当亲骨肉吗?唐宛,你娘进宫来看你,爹爹怎么不来?明知道你长相丑陋,还要把你送进宫,不是把你推入火坑吗?你们娘俩纯粹是依俯唐家的两条狗,我说错了吗?”
傅轻寒不语,唐雪得意扬扬,接着道:“别高看了自己,皇后药里的毒明明是淑妃下的,你在中间搅什么杠子?”
傅轻寒盯住她,这事她也知道了,想来完颜珠心中定是恨死自己,借唐雪之口来警告她,想着冷冷一笑,笑得张狂,笑得邪魅,唐雪寒毛直竖,“不知好歹的女人,今天不用你洗衣服,给我去后园挑水浇花,整个园子都得浇过来!青儿不许帮忙,去马院喂马。”
炎炎烈日,她挑着水担,摇摇晃晃地走在园中,终于感慨起美人院这个巴掌大的后园竟有这么大,走了许久才挑完两桶,已累得两眼发花,唐雪远远地执鞭站着。
“唐美人,皇上来了,到处找你呢!”秋莺急急忙忙奔进后园,傅轻寒听见她的叫喊,心中大喜,皇上是来找自己的,一定是,他不可能来找唐雪这样的货色,连忙丢下桶,高声答应,“秋莺,我在这里。”
走近点看,秋莺正与唐雪说话,唐雪一脸的兴奋,鞭子扔在一旁,手来回在衣襟上搓揉,“好,好,我就去,秋莺,快给我梳妆。”秋莺扶着她匆匆离园,她也忘了吩咐人监工。
傅轻寒呆呆地看了一阵,心里空得难受,将水桶拿到原处,便去马院寻找青儿。从长廊过时听到一间屋子里有低低的人声。后园旁都是些破房,平日没什么人住,如果要偷盗宫里的东西也不会拣这地方。她好奇地向传出声音的窗子挨近,听得更清楚了。
“王爷,你轻点儿……”低低的,但她还是听出是秋莺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王爷又是谁?
“怎么?不喜欢本王要你吗?”拓拨烈喘气声很重。
她愣住,拓拨烈怎么会跟秋莺有那种关系?秋莺之前是宫里的罪仆,身份低微,就算拓拨烈荒淫好色,也不会这样随便吧!想到拓拨烈竟然污辱从小侍候自己的贴身侍女,她怒从心中生,伸手想推门闯进,秋莺发出的声音竟带着喜悦,“王爷,我要……我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