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不禁冷笑出声,因为痛,因为恨。
拓拨骁睁开眼,斜斜地向她投来眼光,冲地下跪着的小德子挥挥手,“罢了,你已经很尽职了,下去吧!”然后又闭上眼,“你刚才笑什么?”
傅轻寒见青儿也跟小德子一起出去了,屋子里就她与拓拨骁两人,自然是问她的,也只有她刚笑了,便垂手道:“臣妾见皇上回来开心。”
“你真地开心吗?”拓拨骁睁眼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语气居然不怀疑,极是温和。
傅轻寒没料想他那么容易就相信自己的话,连忙点头,“是,臣妾很开心,一连几日都没见到皇上一眼了。”
拓拨骁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低声问,“为什么将茶换了?”
“妾不喜欢栀子花香。”她撒了谎,其实,她是不想再让拓拨骁嗅到栀子花香,那样容易让她误解,以为他心里还惦念着从前某个人。
拓拨骁却伸出一双铁臂将她搂向怀里,很是突然,她便跌倒在他结实的怀抱,听着他轻轻地叹气,“可你身上也是这种香。”
“那是天生的,改不了的。”他拥得很紧,她只得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说。
“别这么倔。”他的声音满含怜爱,“别让孤每次都为你操心。”
傅轻寒无法记起来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态度与刚进宫时不一样了,但这样的温情,她觉得别扭,他该操心的不是她,应该是唐雪,那个肚子里有他孩子的女人。
似相识,柔情为谁(五)
似相识,柔情为谁(五)
似相识,柔情为谁(五)
拓拨骁将头埋在她雪玉般的颈中,嗅着淡淡的栀子香休息。
傅轻寒突然想起,她先前在他面前自称臣妾,他居然没有反对。她不是被降为侍女了吗?一个宫女在皇上面前应该称自己奴婢,可她一时改不了口,既拓拨骁没指出来,她也乐着装糊涂。
他的怀抱真暖,犹如三春的阳光照在心里,而她又好累好累,倚在这样结实的怀里,她不用去管任何纠纷,任何阴谋了。于是,傅轻寒不争气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拓拨骁怕惊醒了她,轻轻将她抱到床上,拉过薄被盖上。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露珠,拓拨骁滞滞地看着,她似是感觉到了,头一扭,粉唇微动,嘴角勾起惆怅而又满足的笑。
棵真像她啊,他发着愣,原来不止是举止像、眼睛像,笑起来更像。或许早在心里,他就把她当成轻寒了,如果不是轻寒,她怎么会有东海明珠、九凤钗呢?他从袖中取出从唐雪头上拨下的簪子,本想回来质问她,可一见到她,又不忍心拿出来。
他明知这个女人是拓拨烈派来的奸细,明知这个女人处处模仿轻寒,可他还是陷进去了,宁愿牺牲自己去解她的相思盅,因为他无法接受让别的男人碰她,宁愿将她那一次的失足当成云烟,因为他不敢去面对。
便如当年一般,置傅家于死地是迫不得已,只可惜,他终是没能保住她,待他赶到时,碧云宫早成火宫,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楚,提也不敢提。不禁俯身,轻轻在傅轻寒脸上落下一个吻,克制住躁动的情绪,回到书案,抽出最新的函报,大笔勾了两勾,走出殿。
追拓拨烈翘着腿,优哉游哉地坐在书房里等候。
“这是西域太子金不换发来的文函,你瞧瞧都说了些什么!”拓拨骁一进书房,面色如挂寒霜,重重地将手里的文件扔到他腿上。
拓拨烈不急不躁,慢慢打开,读了一遍,笑道:“刚建朝时,西域国不是还忠心耿耿,连贡朝物吗?现在居然想窥视我大拓江山?”
“金不换口气不小,你对他应该很熟吧!”拓拨骁曾派他在西域出使五年。
拓拨烈点点头,喝了两口茶,“金不换是西域国王的幼子,为人最为勇猛,只可惜,脑子少了一根筋,比别人要笨些。但国王喜欢他的大力,就把太子之位封给他了,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比他强。”
“西域国王怕是年老糊涂了,光有勇没有谋,这样的人以后怎么坐镇江山?”拓拨骁满是不屑,“想要孤割边疆三地给他,真是会做梦,孤不信,大拓勇士敌不过西蛮小国。”
“皇兄,你要派君浩去边疆吗?”
拓拨骁深沉一笑,“他完颜家是孤的中梁顶柱,不派他去,难道派你去?”正好趁这个时候把他调走,免得看着便觉心烦,再加完颜珠最近动作太张狂,他也要给点厉害给她看看。
拓拨烈笑道:“甚好,别派我去,那西蛮小国荒凉得紧,没有好酒,也没有好女人,我可不去。”
拓拨骁也笑了,“哦,没有好女人?孤可是听说你开五十万两包飞红楼的蔓蕊一夜?”
“呵呵,不是没成吗?”拓拨烈一脸的不愤,“早就听说她卖艺不卖身,果然清纯得紧,连本亲王的五十万两也看不在眼里,那不是连人也给鄙视了?”
“孤认为,你应该多想想册妃之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事啊,容后考虑啊。“拓拨烈最怕他提这事了,连忙找几句托词溜出去了。
拓拨骁暗暗一笑,他为何对册妃之事如此不上心?怕是因为有别的重要事把心分去了吧!区区一个花魁值得五十万两银子吗?想必是他也注意上了那个黑衣人。将书函拿在手里细细又翻看了一遍,心想,金不换极有可能便是拓拨烈在西域的靠山,如果他们是等不急想行动了,那确实是稚嫩了些。
出房唤小德子传令给完颜君浩,撤去后宫总将之位,封征西大将军,领五千精兵外结合边疆三千兵,日夜操练以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