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孤从来不想置你于死,真地。”他抓住她冰凉的手搁在胸口,傅轻寒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你是孤的女人,这辈子是,如果有来生,你还是!你永远只能是孤的女人!”
傅轻寒想挣开手,他不从,挣扎间,傅轻寒的右手打着了他的左肩,拓拨骁痛得弯下腰,可仍没松手。
“你怎么了?受的伤还没好吗?”傅轻寒冷冷问。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拓拨骁直起背时又是满面温和的笑容,“轻寒,孤不再问了,可以吗?孤知道你一定恨透了孤,可孤真地没想去杀你,孤怎么舍得呢?碧云宫的火,不是孤下令放的,孤不可能去伤害最心爱的女人与孩子。”
孩子!傅轻寒紧紧盯住他的眼,“皇上,你把弘儿呢?他不是你的孩子,是罪妾的私生子,罪妾求您将他还给我。”
“轻寒,你还不明白么?”拓拨骁听出她话中的决绝,心疼道,“那些只是孤的一时之词,孤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
“你的一时之词只为保全你皇家的尊严是不是!”傅轻寒恨道,“你说,不洁贵妃,私生孽子,我问你,何为不洁?何为孽子?天下人都道傅贵妃是个荡妇,你就心满意足了是吗?”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拓拨骁好想搂着他夜夜思念的宝贝,从头至尾说个清楚,可真地当这个机会摆在面前时,他却发现,事过境迁,一切的一切,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傅轻寒的心也是痛的,大声指责拓拨骁以发泄她的不满与怨恨,“你既知道弘儿是你的皇子,为什么把他丢给拓拨烈?那样畸形的成长环境,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带来多少阴影!你想过吗?你配做他的父亲吗?你口口声声说碧云宫的死与你无关,那我爹娘的死也与你无半点关系吗?”
拓拨骁捂住心口,痴痴地看着她。傅家双亲,不是他杀的!可说回来,他们的死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当初他妥协,答应割让部分领土给黑衣反军,她的爹娘,又怎会丧命于歹人之手?自己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拓拨骁想起来悔之莫及。
“你心虚了吧。”傅轻寒满脸沾着泪水,“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她愤力推开拓拨骁,向门口跑去,突然停住,回转身,抹干泪,“拓拨骁,将弘儿还给我,他是我的命根子,让我好好地照顾他。”
拓拨骁望了她半晌,叹口气,“你照顾他?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任谁知道了你的身份,都不会放过你,轻寒,这一生,你只能跟在我身边。”
“我不信!”傅轻寒掩起耳,“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把弘儿还我!”
拓拨骁见她听不进去,摇摇头,“弘儿不能给你,轻寒,你回来,回到孤的身边,孤不会再让你们受半点伤害,我们一起灭掉那些敌人好吗?”这次,他要保护好她们娘俩,同时赌上一次,在四面楚歌的境况下,将对她们、对他拓拨江山构成威胁的人一个个除掉。这场战争无疑是辛苦的,但一想到轻寒还在,他便浑身溢满活力。
“回宫?”傅轻寒笑了,“回去受你那些妃嫔的气吗?你说三年中都忘不掉我,那杨淑妃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她已死了,但你不还是宠了她三年?拓拨骁,你还想骗我吗?”
拓拨骁沉默,傅轻寒又说了一遍,这会儿说得极轻,“把弘儿给我,我求你了,他是我们的结晶,别伤害他。”
“孤怎么会伤害他!”拓拨骁爆发似地吼着,几步冲上前,扼住她的玉腕,“是你想害了他!”
傅轻寒的泪扑簌簌直落,她也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你根本保护不了他,你还想要他,没门!”拓拨骁心中气甚,重重地将她推出房外,关上房门。
天生丽质难自弃(五)
天生丽质难自弃(五)
天生丽质难自弃(五)
傅轻寒心碎成一片片,倚住房门,嘴角处留着血痕,她恨这个男人,从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她凭什么要回宫?回到皇宫再莫名奇妙地死一次吗?老鹁不知哪里去了,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沿原路折回,路过正堂时,门是紧闭的,她加快脚步,不想听到里面传来的半点声音。
红儿在楼下候着,见傅轻寒神情恍惚,唇上殷红,大吃一惊,上前扶住,“王—主子,你怎么了?王爷欺负您了?”她并不知道那是男人的爱痕。
“没事,红儿,我们走,回去。”她径直出了飞红楼,红儿跟在后头,听说她要回府,大大地松了口气。
燕京城里人来人往,挑担做买卖的人流挤得不开,傅轻寒瞅着身后不远不近的红儿,心想,如果此时逃跑,一定不会有人抓得到。可逃了,她又如何放得下弘儿?
棵“王妃娘娘。”红儿赶上她,轻轻笑,“奴婢看您东张西望,是不是看上了集市里的东西?若是喜欢哪样,您只管买下来,回头唤个小厮来付钱就行。”
傅轻寒正色前面,“不必了,快点回去吧。”
到了王府掌灯时分,傅轻寒听红儿回禀,王爷回府了,而且还纳了一个侧妃,是飞红楼的花魁蔓蕊姑娘。整个王府都传遍了这个消息,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红儿徘徊良久,终于说给她听。
追她以为依傅轻寒的性子定然像大府里的主妇一般勃然大怒,气势冲冲去给新来的女人一个下马威,再哭着向王爷讨个说法。但傅轻寒却出乎她的意料。
“红儿,给我沏杯茶来,王爷平日最爱喝的是什么茶叶?”她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背转身,垂着一头墨黑的长发,静静坐在窗前打理,院子里,几株灿黄的菊花迎风摇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