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颜往后跳出一大步,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食指在脖颈上点了点,“挺激烈啊。”
南黎觉得小少爷的性子好玩,总喜欢逗一逗,不料今日被他反将一军。
“咱们握手言和,谁都不许再打趣了。”南黎笑着伸出手,祈颜却不给面子,摇头拒绝,“海王不是上岸了吗,这是又下海了?”
祈颜提溜着亮晶晶的眸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他凑到南黎耳边,低声道:“跟我说说呗。”
南黎故作神秘,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笑道:“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我心上人。”
这么一说,祈颜的好奇心愈发强烈,想继续打探对方姓甚名谁,南黎突然双手合十,向他道歉,“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
祈颜还满脸疑惑,只见他往后指了指,“他的命令,不关我的事哦。”说罢,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要去哪?”
祈颜还没来得及转身察看,身后就贴上一个人,他的手按住祈颜的行李箱,另一隻紧紧环在腰上。
祈颜放弃挣扎,任由对方将自己禁锢在怀里。
逃跑计划被南黎耽搁了几分钟,最终只能在游澈的逼视下,灰溜溜将行李放回原处。
游澈把人拉回卧室,身上汗津津的运动服换都没换,拽着祈颜的手腕就逼问:“约定的期限还没到,就想跑了吗?”
祈颜很少见到他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哪怕刚与他接触的那段日子,游澈也从未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那时候,他看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为数不多蹦出嘴里的话还都很难听,每一句都像嘲讽,却没有任何一句重话。
也是慢慢摸出他的秉性,祈颜才敢明目张胆恢復往日的少爷脾气。
头一遭被他抵在墙上质问,祈颜紧张又惶恐,毕竟小少爷强装镇定的表象下包裹着一颗怂胆。
“没想跑,就是……呆腻了想出去玩玩,散散心。”祈颜懂得审时度势,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逞强不是明智之举,只能先顺着他的毛,使其冷静下来。
他的方法很奏效,游澈的神色缓和不少,眉眼间那层阴翳渐渐消散,那隻钳製祈颜手腕的宽掌也卸了力,语气归于温和,“在这待了许多年,正好我也腻了。”
“当初的婚礼办得仓促,之后又遇到南叔叔的事,蜜月计划迟迟推不上日程,趁现在有时间,也该补上了。”
关于蜜月计划,游澈很早就有这个设想,他觉得这是结婚程序中必不可少的一项。碍于祈颜起初对他的抵触和恐惧,计划便暂且搁置下来。
现在这个时机刚好,旅途中或许有更多表现的机会。
祈颜仰头看他,很轻地眨了几下眼睛,磕磕绊绊的话音里尽是托辞,“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蜜月就不必了吧。再者,先生应该很忙,不必特意抽空陪我。”
游澈沉默了很久,半垂眉眼,视线直直落在祈颜脸上,他很轻地叫祈颜的名字,问他,“是在躲我吗?和刚开始来家里一样,不想跟我碰面也不愿和我说话。”
祈颜偏过头不答,也算默认。
你是最优选
禁锢的包围圈骤然瓦解,游澈松开手,往后退出一段安全距离。目光也不再锁着祈颜,投向窗外,或许是看向外面的花草,也可能是更远的地方。
“其实我太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如果将我们之间的情感变化看成一隻股票,起初它的涨势并不喜人,甚至一度处于跌停状态。后来慢慢有了起色,有段时间,它涨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高度。”
“但是从某一个节点开始,又呈现下跌趋势。发展到现在,它已经跌到一个让我感到异常无力的低谷。”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来改变这种情况,比如更加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亦或是更加努力地去理解你的想法和需求。现在看来,努力的效果并不理想。”
游澈回过头,看着祈颜,镜片后眸光微转,漾起层层涟漪。低低的话音带着苍白无奈的腔调,很轻,像在恳求,“我该如何挽回这样的局面,小少爷?”
他所说的种种改变,祈颜都能明显感觉到,和他弄不清楚问题出现在哪个节点一样,祈颜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情感淡漠的游澈突然变得热情起来。
所谓的不清楚,也只是祈颜自欺欺人的逃避,倘若仔细追溯,就不难看出变化。游澈的变化,和他前阵子的撩拨有关,如今对方陷了进去,设下圈套的人却要撤网逃离了。
祈颜一本正经地给他提了个解决建议,“最优的方案就是趁早抛股,及时止损。”
对于祈颜的回答游澈并不意外,他先是点头肯定了祈颜的想法,“是个正确的处理方式,”不过转瞬,他的神色已恢復如常,抛出一个与最优方案决然相反的抉择,“但我不会抛。”
祈颜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怂包,将人撩拨得芳心荡漾又想着逃之夭夭。
很早之前他就说过,自己是个清醒的恋爱脑,经历过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的生活,祈颜也慢慢学会朝利己主义看齐。况且真心瞬息万变,在他看来,就算游澈现在喜欢自己,也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或许只是新鲜感还未过劲。
等他腻了就好了,祈颜想。
在坦白和继续隐瞒之间,他更偏向于贺宇鹏的话,没人能忍受伴侣的背叛。且不说游澈知道后原谅与否,祈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疙瘩,给自己判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