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叔牙笑回道:“要打狼,不穿猎服怎么行?”
王子成父又道:“狼可猎到?”
鲍叔牙回道:“猎到一只小狈。”
王子成父道:“只要猎到狈,还怕逮不住狼吗?”
鲍叔牙道:“这倒也是。不过,此事干系重大,绝不可掉以轻心,您可率部进谷,把铁炉看管起来,免得他们毁灭罪证。”
王子成父道了一声遵命,将甲兵径直开进谷去。当然,守卫谷口的四个甲兵亦为王子成父之甲兵所代。俟竖貂得了消息,鲍叔牙、管平已返回临淄,商议如何上奏桓公。
竖貂慌了,当即将易牙、开方、常之巫召在一处,商议对策。
常之巫哭丧着脸道:“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确实难办了。”
开方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奶奶的,咱不如反了吧!”
易牙道:“别急,据我推测,鲍叔牙就是把我等告到齐侯那里,他也不会因此要我等的命。”
竖貂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沉默。片刻沉默之后,易牙说道:“这样好不好?我等一块儿去见齐侯,主动认罪,听候发落。”
竖貂道:“咱不能向齐侯认罪,咱应该想个法子把事情圆过去。”
开方道:“人家抓了我等一个人赃俱获,怎么圆?”
竖貂道:“咱就说咱这个矿是为了齐侯而开,想替他弄几个钱。”
开方道:“这理由有些勉强。齐侯花钱,国库有的是,不需要我等去弄。”
竖貂道:“国库虽然有钱,但这钱不能乱花。譬如,他喜欢某个大臣、某个妃子,想赏他们几个钱,能拿国库的钱来赏吗?不能,他得有自己的私房钱。”
开方道:“就说我等开矿,是想替齐侯敛钱,为什么不事先禀告齐侯呢?”
竖貂道:“想给他一个惊喜。”
常之巫鼓掌说道:“这倒是一个主意。”
经过一番合计,竖貂、易牙、开方、常之巫一块儿敲开了寝宫的大门。齐桓公已经安歇了。闻听四宠来见,忙道了一声请字。
四宠见了齐桓公,一齐跪在他的榻旁,磕头请罪。
齐桓公惊问:“这是怎么了?”
四宠一边叩头一边说道:“主公免臣等死罪,臣等方才敢言。”
齐桓公道:“好,好,好,寡人免卿等无罪,卿等起来吧。”
四宠叩头而起,垂手侍立。
齐桓公笑问道:“卿等怎么了?像木偶似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竖貂吞吞吐吐地说道:“禀主公,奴才们办了一件天大的错事,给宰相查了出来。”
齐桓公道:“有多错,把天给戳了个大窟窿?”
竖貂道:“奴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齐桓公道:“只要没有把天给戳了个窟窿,啥事都好说。”
竖貂道:“我等触犯了国法。”
齐桓公道:“触犯了什么国法?”
竖貂道:“触犯了私自开矿的国法。”
齐桓公道:“卿等私自开矿做什么?”
竖貂道:“还不是想给您敛几个钱花。”
齐桓公有些不悦了:“寡人花钱可以去国库支取,卿等操的哪门子心?”
竖貂嗫嚅着说道:“您想赏奴才几个钱,也去向国库支取吗?”
齐桓公语塞。
竖貂继续说道:“国库的钱只用于国事,像赏赐奴才呀、夫人呀、宫娥呀,有些钱就不能由国库支取。当然,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堂的开支,与国事无关,也不能从国库支取。”
齐桓公沉默良久道:“卿等既然是为寡人敛钱,为什么不事先禀告寡人?”
易牙抢先回道:“想给主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