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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第4页）

国懿仲闻言，抢步出殿。无诡带领内侍数十人，乘一小车，愤然仗剑出宫，一边走一边传旨：“有赴靖难者，晋爵一级。”

这一传，靖难者未至，反叫出许多冤家出来，这些冤家，无非是高氏、国氏、管氏、鲍氏、宁氏、隰氏、东郭氏、王氏、宾须氏、陈氏、闾邱氏、晏氏众官员子弟。当初只为不附无诡，被易牙、竖貂、常之巫杀害的，其家属人人含怒，个个衔冤，今日闻宋君送世子入国，易牙统兵拒战，论起私心，巴不得易牙兵败，又怕宋国兵到，别有一番杀戮之惨，大家怀着鬼胎，及闻高老上卿杀了竖貂，往迎世子，无不欢喜，都道：“今日天眼方开！”齐带器械防身，到东门打探世子消息，恰好撞见无诡乘车而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人为首，众人相助，个个挺着器械，将无诡围住。内侍喝道：“主公在此，诸人不得无礼！”

众人讥笑道：“分明是乱臣贼子，焉称主公！”挥械乱砍，可怜无诡，做君未及仨月，为众人所杀。

易牙屯兵东关，与宋相持，忽闻军中夜乱，遣使探之，众人纷纷说道：“无诡、竖貂已死，高老上卿率领国人，迎接世子昭为君，吾等不可助逆。”

使者还报易牙，易牙叹曰：“军心已变，莫若逃亡。”引心腹数人，连夜逃奔鲁国。

天明，高溪来到军营，安抚易牙所领之众，同至郊外，迎接世子昭，与宋、卫、曹、邾四国请和，犒以金帛牛羊，四国兵乃退。

高溪见四国兵退，奉世子昭行至临淄城外，暂停公馆，使人报国懿仲整备法驾，同百官出迎。

公子元、公子潘闻知其事，约会公子商人，一同出郭奉迎新君。归途中，公子商人怫然曰：“我等在国奔丧，昭不与哭泣之位，今乃借宋兵威，以少凌长，强夺齐国，于理不顺。诸侯之兵已退，我等不如各率家甲，声言为无诡报仇，诛杀子昭，吾等三人中，凭大臣公议一人为君，也免得受宋国钳制，灭了先公盟主的志气。”

公子元曰：“五弟之言是也，要杀子昭，必借宫中之言，方为有名。”

公子商人曰：“这有何难？”遂率公子元、公子潘同造长卫姬之宫。长卫姬闻听众人欲为公子无诡报仇，泣之曰：“汝能为无诡报仇，我死无恨矣！”即命纠集无诡旧日的一班左右，合着三公子之党，同拒世子。竖貂手下亦有心腹，欲为其主报仇，也来相助，分头据住临淄城各门，国懿仲畏四家人众，将府门紧闭，不敢出头了。

高溪谓世子昭曰：“无诡、竖貂虽死，余党尚存，况有三公子为主，闭门不纳，若要求入，必要交战，倘战而不胜，前功尽弃，不如仍走宋国求救为上。”

公子昭曰：“但凭国老主张。”

高溪乃奉世子昭出奔宋国，宋襄公才班师及境，见世子昭来到，大惊曰：“世子因何而来？”

高溪代答道：“公子元、公子潘、公子商人并公子无诡及竖貂旧部，拒城不纳。”

宋襄公叹曰：“此寡人班师太早之故也。世子放心，有寡人在，何愁不入临淄哉!”即时命大将公孙固增添车马。——先前有卫、曹、邾三国同伍，只用兵车二百乘，今日独自出车，加至四百乘，——公子荡为先锋，华御事殿后，亲将中军，护送世子，重离宋境，再入齐国。

高溪曰：“贤侯为齐出兵，老朽无以为报，愿效犬马之劳，为宋先驱。”

宋襄公曰：“诺。”

高溪驱车前行，把关将吏，望见是高老上卿，忙开门延入，直逼临淄下寨，宋襄公见国门紧闭，吩咐三军准备攻城器械。

公子商人谓公子元、公子潘曰：“宋若攻城，必然惊动百姓，我等率四家之众乘其安息未定，合力攻之。幸而胜固善，不幸而败，可暂避他乡，保存实力，俟机东山再起。如死守于此，万一诸侯之师来到，悔之晚矣!”

公子元、公子潘齐声应道：“五弟所虑甚是，如何处置，吾等唯五弟马首是瞻。”

公子商人曰：“既然这样，小弟斗胆进言，吾等可于今夜，各引军去劫宋寨，不知二位尊兄意下如何？”

公子元、公子潘齐曰：“可！”

到了二更三点，三公子打开城门，各引军去劫宋襄公，因不知虚实，单劫了公子荡的前营，荡措手不及，弃寨而奔。中军大将公孙固，闻前寨有失，急引大军来救。后军华御事，同齐之高国老，亦各率部下接应，四家党羽虽众，各为其主，人心不齐，怎抵得宋国大兵，当下混战了一夜，四家人众，被宋兵杀得七零八落。公子元恐世子昭入国，不免于祸，乘乱引心腹数人，逃奔卫国。公子潘、公子商人收拾败兵入城，宋兵紧随其后，不能闭门，崔夭为世子昭御车，长驱直入。右卿国懿仲闻四家兵散，世子已进城，乃聚集百官，同高溪拥立世子昭即位，即以来年为元年，是为孝公。

孝公即位，论功行赏，进崔夭为大夫，大出金帛，厚犒宋军。

宋襄公留齐境五日，方才回宋。时鲁僖公起大兵来救无诡，闻孝公已立，中道而返。

公子潘与公子商人，唯恐孝公问罪，将出兵拒敌之事，尽推在公子元身上，国、高二老，明知四家同谋，欲孝公释怨修好，单治首乱易牙、竖貂、常之巫之罪，尽诛其党，余人俱赦不问。是秋八月，葬齐桓公于牛首堈之上，连起三大坟。以晏蛾儿附葬于旁，另起一小坟。又因公子无诡、公子元之故，将长卫姬、少卫姬两宫内侍宫人，悉令从葬，死者数百人。

齐桓公从死到安葬拖了近一年的时间，以后齐国政局一直动荡，国力日益衰落，霸业随着齐桓公的死去而结束。

附：主要参考书目

《东周列国志》冯梦龙蔡元放

《风流宰相管仲》朱秀君

《史记》司马迁

《齐文化大观》李新泰

《东周列国大观》靳雨生

《春秋五霸》雷信荣

《齐国史》唐致卿

《楚国史》魏昌

《春秋》王贵民等

《中国纳贤故事》刘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