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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陕南,冰封的河流开始解冻,蛰伏了一冬的万物开始苏醒。
蓝田葛牌镇也显示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人们开始脱去厚厚的棉服,一些急性的植物和小动物,也迫不及待地试图探头沐浴和感受春风的抚慰。
在蓝田葛牌镇外,红军排哨发现不远处有个商人模样的人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向这边走了过来,于是当即上前盘问。
来人见是红军倒也不慌张,只微笑着说自己有重要情报,要求面见红军首长,其他再不作答。哨兵排长一时拿不定主意,但看来人态度坚决,且从来人的行为举止看,对方似乎很有些来头,于是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命令副排长带着两名红军战士将其带进镇子。
红二十五军军部内,徐宝珊、吴焕先、戴季英、郑位三等人正在作战室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战士端着枪带着那个商人模样的人来到军部门外,门口站岗的卫兵大声喊了“报告”。
吴焕先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情况,走出来问:“怎么回事儿?”
战士报告说:“报告首长,这个人在镇子外东张西望。我们盘问他,他说有重要的情报要见首长,所以我们排长让我们把他给带过来了。”
吴焕先冲战士摆摆手,战士敬礼后跑步离开。
吴焕先打量了一下来人,问:“你找我们有事吗?”
来人反问:“请问,您是?”
吴焕先答道:“我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政委吴焕先。”
来人一听,马上立正向吴焕先敬了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说:“报告吴政委,我是陕军警备第三旅的地下党员张明远,奉警备第三旅地下党员张汉民旅长之命前来和你们接洽相关事宜。”
吴焕先倒是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啊!那太好了!太好了!明远同志,快进来谈,进来谈。”
来人微笑着走进会议室,吴焕先向其介绍了屋里的几人,来人一一敬礼。大家也纷纷走过来和他握手。
由于张明远的到来,会议被打断,整个下午,张明远向鄂豫陕省委几位领导详细汇报了警备第三旅的情况,并拿出了缝在衣服内侧的一张陕西省军用地图,这对于红二十五军来说,是十分稀罕的东西。
原来,陕军警备三旅的旅长张汉民是中共地下党员,奉组织派遣打入陕军内部多年。由于其干练成熟,深得杨虎城的赏识,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并委以一旅旅长的重任,而且还特意安排张汉民所部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
当蒋介石再三电令杨虎城组织兵力对红二十五军进行“围剿”时,杨虎城一直以自己准备不足、天气太冷无法行动等种种理由推托。他既是为了保存陕军实力,同时也是怕老蒋乘虚而入。他心里还有一副小九九,那就是他在内心十分忌惮红二十五军的实力。通过前期的几场短兵相接,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心里明白,按照红二十五军的战斗力,自己的陕军即使凭借人员优势侥幸取胜,那也至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无论输赢,最后得利的都只有老蒋一个人。另外,在杨虎城内心深处,对共产党和红军一直怀有好感,他敬佩这些有信仰的人。
杨虎城不想真与共产党和红军为敌,所以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下去了,他就想派些部队出去转转,做做样子给老蒋看。
张汉民长期在杨虎城身边,敏锐地洞察和捕捉到了杨虎城的所思所想,觉得这是一次能够给红二十五军提供帮助的机会。斟酌再三,他决定主动派人与红二十五军联系,争取取得红二十五军的信任,并尽力给红二十五军提供一些物资上的帮助,最好能够和红二十五军达成一项两军在相遇时互不侵犯的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