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又不是眼瞎,也不是第一次拍戏了,眼光毒辣得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
所以在裴听檐还没有开口之前,导演就先说话了。
“你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怪别人,我看就是三金影帝和你一起搭戏也带不动你,朽木不可雕也听说过没有,没听说过没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就是那个干啥啥不成,专门拖后腿的猪队友。”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什么人啊,老子不伺候了。”导演铁青着脸,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地对着面前的人咆哮。
他受够了,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没有任何演技的苏元给换掉。
资本不是不可以塞人,但不能什么人都塞进来,当他这里是废品收购站吗?专门回收各种不要的垃圾。
副导演凑到导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导演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他脸上的底气似乎更足了,只见他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将苏元赶出了剧组。
“不能干就滚,你不珍惜机会,有的是人能演,他们会珍惜机会。”
闻言苏元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声音尖锐而刺耳,大声地质问道:“你要换掉我?”
“就是要换掉你。”
导演冷笑一声。
“我是导演,我有权决定用谁不用谁,不服气憋着,有本事找你自己的公司单独砸钱给你一个人拍戏。”
“对了,记得不要造谣生事,好几台机器录着,是非对错全都拍得一清二楚。”
导演这会儿还算和颜悦色,笑容满面,可见让苏元从剧组消失这件事让他心情有多好,肉眼可见地人都变得平静明媚了。
一场闹剧至此结束,苏元虽然很愤怒,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低头认栽,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灰溜溜地带着助理离开了。
而今天的拍摄显然也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剧组需要重新物色一个人来顶替苏元的角色。
换了戏服,卸了妆,裴听檐急匆匆地往酒店赶,拉开车门,正对上一双瞳色漆黑的眼睛,如同广袤无垠的夜空,深邃辽远。
,软饭硬吃
“倦哥。”
裴听檐眼中绽出惊喜的光芒,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还要快,先一步坐进了车里。
沈倦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前方,神情冷淡,没有问一句裴听檐今天为何会如此晚才结束工作。
然而,尽管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裴听檐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关联,很快便猜到了苏元的事情与沈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想起上辈子的情景,那时苏元同样被替换掉了角色,但并非像今日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整个剧组的面被换掉。当时的具体细节无人知晓,裴听檐得知消息时,剧组已经有了一位新演员。
但今天,导演毫不留情地将苏元当场替换掉,一丝情面都不留。
裴听檐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沈倦那冰凉的手掌,握在手心里,不时轻柔地摩挲着。
“倦哥,你是不是来给我撑腰的?”
沈倦垂眸扫了一眼,没有抽出手。
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向来是不会多计较的。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沈倦还是沉默着,不发一言,裴听檐脸上的欣喜之色逐渐褪去,清俊的眉眼间取而代之的是低落和难过。
他的语气变得失落起来,缓缓道:“没关系,倦哥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探我的班,我已经很满足了,不应该再贪心什么了。我只是倦哥的情人,倦哥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
这些话看似是在自言自语,自怨自艾,但实际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说给沈倦听的。
言语之间充满了落寞和凄凉之意,仿佛是一个即将被遗弃的小可怜一般。
沈倦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轻皱起。
“你要怎么想,都可以。”
他的声音依旧如往常般冷淡,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神色也未见得多柔和。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种清清冷冷、难以亲近的气息。
但是,对于裴听檐而言,这样轻飘飘的话语已经足够让他转悲为喜,重新展露笑颜了。
怎么想都可以的话,那么倦哥的意图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来给自己撑腰的。
裴听檐的领悟能力非常强,几乎瞬间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他单手搂着青年清瘦的肩,飞快地在沈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倦哥,你对我真好,怎么能这么好,要不然你干脆包养我一辈子好了。”
前面有司机正在开车,这位心理素质极强的司机听到裴听檐如此理直气壮、明目张胆地要求被包养,不禁嘴角抽了几下。心想现在这个年头,怎么连吃软饭的人都变得这么硬气了?软饭还要硬吃。
沈倦心中微微一动,眸光轻闪。
说实话,他对于裴听檐是满意的,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经过那一次闹脾气后,裴听檐表现得越来越像是一个合格的情人了。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裴听檐都越来越符合他的心意。
床上的裴听檐热情似火,床下的裴听檐温柔体贴,乖巧听话,虽然有些黏人但是却一点都不惹人厌烦。
而且裴听檐是个很好的助眠工具人,比安眠药要有用不少。
不过,一辈子这个期限实在是太长了。
更何况,沈倦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在提出包养裴听檐的时候,裴听檐眼底那深深隐藏着的不甘和傲气。